“哎呀,不知道他们有对象没呢。?()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人们的八卦属性最后总是无一例外地会落实到自己欣赏的人有没有对象上,很想给他/她介绍个不错的对象。
几个战士耳聪目明的,听见人家善意的议论耳朵尖尖偷偷红了,下意识地更要提醒自己注意军容军纪,绝对不能给部队丢脸。
林姝让他们随意看自己感兴趣的,她则带着田素珍三位跟温馆长等人聊聊。
魏玲和薛寒山以及另外几个人负责当解说员,给需要解说的参观者讲解。
叶序跟在林姝旁边,帮她招待樊美丽几个。
他全程挺安静的,如果她们有需要他就帮忙解说,没有需要他就默默地站在一边作陪。
田素珍是不会欣赏画作的,她只有朴素而直观的好看、喜欢、不怎么喜欢。
姚菊英能欣赏一点点深层次的东西,通过背景来抓画作的感情,不过很浅,多数还是跟田素珍一样,这画儿好看,我喜欢,那个我瞅着不舒服,不喜欢。
樊美丽就比她们专业很多,她能在不需要介绍背景的情况下通过画作来体会表现的东西。
她看得很细,很认真,而且不需要别人解说,也不希望别人打扰,就想安静地看。
林姝跟她差不多的喜好,不过还得负责招待田素珍和姚菊英,免得她俩无聊。
叶序视线在林姝毛衣边缘露出来的几点痕迹上一掠而过。
她估计知道,所以穿了高领毛衣,但是她不知道后颈也有,皮肤雪白痕迹再淡也挺明显的。
她为了今儿看画展的场合,特意梳了发髻,头发挽起,露出光洁白腻的颈项,曲线优美如白天鹅。
林姝看到大姐的两幅画,情不自禁地停下细细观摩。
大姐真的很有工笔画的天赋,这几年潜心创作,有稿费的刺激,再加上认识不少专业画家交流心得,画功和表现力突飞猛进。
现在的画比几年前那真的有质的飞跃。
叶序负手而立,欣赏了一会儿,由衷赞道:“令姊妹都是钟灵毓秀的人物,全都没有专业读过书,但是都能在自己的领域里出色发光。”
林姝笑了笑,“我应该谦虚的,不过你这么夸,我就厚着脸皮代我姐姐们收下啦。”
叶序垂眸看她,又忙移开视线,“我说实话,没夸张。”
这时候对面展览墙前传来樊美丽惊呼的声音。
林姝听到:“怎么了?”
她绕过去看看,叶序脚步微顿,却还是跟着过去。
樊美丽看着眼前的画作,先是被惊艳,随即又好奇,“这是一副香山秋色,为什么会叫海呢?”
只见满山层林尽染,阳光正好,深浅不一、鲜亮素净晦暗的颜色和谐交织在一起,在这一片浓墨重彩的秋色里,一位衣着素净面容恬淡清丽的女子站在如火的枫叶下。她右手举着一片枫叶,上面有一个心形的孔洞,她微微抬首,水润
() 的眸子凝视着那个心,唇边漾起浅淡的笑。()
整幅画热烈与平和、浓艳与素净和谐地统一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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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美丽仔细地瞧着,看着画中的女子,又看看下面落款的时间,是75年秋、香山。
她想不出为什么会叫海洋。
不过她很开就发现了惊喜,“这不是……小林吗?”
认出是林姝,她突然心头一动,就觉得画中林姝唇角的笑平白染上了两分伤感。
田素珍、姚菊芳也绕过来,她们也看到那副海洋,纷纷惊呼,“好漂亮!”
“这的确是小林,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田素珍突然来了一句,“小林可真美呀!秋色浓艳却不及你美丽一半。”
姚菊芳惊讶地看她,没想到田素珍还能说出这样有水平的话呢?
田素珍笑道:“我心里这么觉得,就说出来了,倒不是我有文化。”
林姝也认出来,陈燕明婚礼上叶序就说过他以大家为模特画了几幅画,还送他们小画做礼物的。
她那副小画现在就挂在卧室里。
不过之前布展她没看到这副,怎么今儿突然挂出来了?
她扭头看叶序。
叶序解释道:“之前画框没做好。”
之前他不想展览,思考了几天今早还是让人抬了过来。
林姝也没多想,这画有点大,估计画得很费心思。
不过,画得的确好,她感觉画上的人不像自己,也许是因为画笔勾勒的缘故,当时光线正好,镀上了一层金光,那是天然的滤镜呀。
姚菊英:“海,说的是秋的海洋吗?也能说得通。”
樊美丽叹了口气,低声道:“她虽然笑着,却满心忧伤,层层叠叠荡漾,把周围铺成了悲伤的海洋。”
田素珍奇怪地瞅了她一眼,“我说老樊,你神叨叨说什么呢?人家笑得这么漂亮,哪里悲伤了?”
这有文化的人就是奇怪,不对,是搞艺术的人神叨叨的。
林姝闻言心里一震,她当时有这么悲伤吗?
不觉得呀。
当时久不得陆绍棠的消息,她是做好他可能……回不来的准备,她觉得自己非常平静地接受那个现实。
她觉得自己生活没有受影响呀,还是画画册、设计家具、衣服,给孩子们做点心……
原来她曾经这么忧伤的吗?
别人看她是这样的吗?
她有一种不认识自己的感觉。
不过,她现在开心得很,一点都不忧伤,所以过去的就过去啦,她丝毫不介意。
樊美丽看着看着眼圈都红了,还擦了擦眼泪。
田素珍拉着姚菊英赶紧躲开,感觉不能理解樊美丽,这情感也太丰富,太多愁善感了呀。
叶序却震惊于樊美丽看懂了他的画。
他微微仰头看着那幅自己耗费巨大心力完成的画作。
画中人是林姝,却又不是眼前的
() 林姝。
香山见她,她表面平和,却暗藏悲伤,仿若静水流深,内心是一片汪洋。
黄叶纷飞中,她远离热闹的人群,独处一隅,与周围的天空、枫树、落叶、秋风自成一体。
他当时正拿着速写本四处寻找素材,一眼看见那个画面,瞬间被震住。
他忍不住站在那里用目光和画笔丈量,虔诚地描摹,在笔触中读懂她那刻的悲伤,被她感染,便觉得那漫山遍野的秋,那层林尽染的美,那些旁人的欢声笑语,都不过是为了共赴一场沉默的忧伤。
满山那些热闹都是她的陪衬,万般美景不及她眉宇间的一缕清愁。
那一刻他读懂了她的情感,仿佛走进了她的心里,又好像她在那一刻过于脆弱,敞开了心扉让人窥探了其中的景象。
他过于震撼,那画面印在脑海里久久不能散去,哪怕当时只有速写,可回去以后过了许久还是能清晰地描摹出当时的画面。
他把那画面放在心里半年,发现不但没有被现实湮灭,反而越发清晰,还有一股强烈地冲动撞击着他,让他想要藏起什么。
最后他忍不住,在一次醉酒后开始创作。
因为樊美丽的落泪也因为这幅画的确过于优秀出色,最后不少人都过来欣赏观摩。
虽然画的是林姝,林姝却没有什么羞耻感。
这一次展览的画作中,有不少真人模特,不独她一个,没什么特别的。
特别的就是叶序画得太好,非常吸引人。
看过画展,中午他们一起去外面国营饭店吃了顿饭。
下午林姝原本想和几人逛逛街,聊聊天的,谁知道樊美丽和几个小年轻都没看够,还想再去看看。
田素珍顿觉她不能出去逛,也得继续去看画展,接受艺术的熏陶,免得人家说起来“那次军区来了几个人看画展,有个妇女看得打哈欠,人家都可感兴趣她跑去逛街了”,不行,绝对不行,不能给他们大院儿抹黑!
不能让人说她闲话!
这一次画展的质量的确很高,有一部分运动的,还有展现军民合作的。
其中一副十里长街送总理,看得人泣不成声。
还有好几副展示地震救灾的场景,累到昏厥的战士们躺在废墟中补眠,余震中被房梁砸倒的战士努力护着怀里的孩子……
还有体现军民鱼水情的,一群小脚老太太们不肯休息,给众人熬热汤、粥饭,孩子们也在帮忙,每个人都为救灾出一份力,众志成城,共克时艰。
一连几天美术馆来参观的市民越来越多,工人、市民、学生、军人甚至还有附近的农民……
影响很大。
这日叶序信步馆中,竟然看见陆绍棠。
他正站在那幅海的前面观摩。
叶序顿住脚步,没有上前打扰。
陆绍棠看着眼前的画,虽然林姝说这画中人不像她,可他却一眼就被吸引,毕竟这画的就是她,分毫不差。
而
且这位作者有着异于常人的观察力,能够抓住她最细腻的情感波动,画出她隐藏在日常生活之下的情感。
可能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
他知道自己失踪那段时间,她会难受,会难过,但是不管怎么知道都是想象,是言语叙述的,而不能从她身上有一个直观的感受。
现在,他看到了。
这一刻的震撼,无与伦比,带给他真实又刻骨的冲击。
他仿佛跨越时空看到那一年的林姝,她站在热闹的香山,周边是汹涌的人潮,可她却沉浸在孤独中,等待她心心念念的归人。
他感受到自己杳无音信的岁月中,妻子满身的清愁忧郁。
浓郁的秋色,她一身素净的衣服,脸上笑容淡淡,眼中却有泪光点点。
她站在阳光里,却仿佛要化入那浓浓的秋色中,要随阳光雨露清风而去。
他读懂了她,满怀愧疚和心疼。
他感谢画家记录了妻子那时那刻的感情,让他能够直观地窥见她不为人知的另一面,让他直面他不在的日子她的担忧和伤感。
同时他也读懂了作者对妻子的爱慕。
旁人只看见她淡然浅笑,只有心生爱慕的人,才会在那一刻越过那道屏障共情,读懂她内心那一片悲伤的海洋。
陆绍棠爱怜地看着画中的妻子,仿佛与那一刻的林姝产生了情感交流,想她所想,伤她所伤,她的情绪就涌动在他胸膛。
他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叶序,淡声道:“谢谢。”
叶序手指在裤兜里捏紧,轻笑道:“只是艺术创作,对于我们来说,其实灵感不易得。”
虽然随时随地都能画,提笔就能画,可要想画得自己灵魂共振是不容易的。
一生难得几次呢?
陆绍棠:“听说展馆中的画作都会出售,包括这幅吧?”
叶序眼中流露出不舍,他并不想出售,能拿出来展览已经是极限。
陆绍棠看懂了,他道:“过些年等你名声大噪的时候这幅画的价值会相当高,自然能卖更多钱,可我等不及那一天,既然现在看见那就必然不会让她流落在外,我要带她回家。”
叶序满身都是抗拒,却无法开口。
陆绍棠:“你可以开价,多少我都接受,你考虑一下,画展结束我来带她走。”
叶序:“陆局,我们过两天去香山采风踏春,若是有空,不如一起。”
陆绍棠:“抱歉,我工作忙,可能抽不出时间去爬山,到时看情况。”
他朝叶序微一颔首,便转身离去。
叶序目送他离去,转身看着那幅画,目光中充满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