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伯雪盯着手里的书信, 一字一句简单又清楚,江姐姐说从未与其他人有过亲/密/接/触,更遑论男子…
她是Alpha, 永久标记Omege会有一定概率使Omege怀孕,可江梵音不是Omege,可是她也确实永久标记了江梵音,两次。
并且,宋伯雪觉得两次都成功了, 哪怕与这些无关,江梵音也只与她一个人有过…
最重要的是, 她相信江梵音, 相信女主,相信她的江姐姐。
所以,孩子是她的, 毕竟已经永久标记不止一次了…
宋伯雪把手里的两张书信反复看了两遍, 尤其是第一封,看到最后一句,她突然反应过来又去找第二封的最后两句。
“若你无从决断, 便不用回信, 我知道该怎么做。”
“我知道你应当会信我,所以你也无需担心…”
怎么做?
无需担心什么?
不好--
宋伯雪来不及做别的反应, 便急忙提笔写信,用了高之澜的名号, 八百里加急把信连夜送出。
她望着辽阔夜空, 心里茫然又期待, 担心又欢喜。
半夜, 夜空里又悄悄飘洒起雪花, 快马失蹄,栽倒在雪地里,送信的人摇摇晃晃站起来,扶着马在原地休息半晌才缓过劲来。
清晨,大雪又覆盖了道路,马车便行驶得更慢了。
马车里,江梵音频频回首,车帘掀起一次又一次,却始终没有看到送信人。
所以是无法做出决断,才没有回信吗?
等到她不知第几次掀起车帘回头看的时候,朱竹忍不住劝道:“宋伯雪若有回信,定然会加急送来,咱们走得又不远,这个时候理应收到了才是。”
如今却音讯全无,显然是对方没有回信。
听了朱竹的话,江梵音一脸黯然,其实她大约也猜到了,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轻易接受自己的心上人怀了别人的孩子。
所以这个孩子留不得。
她摸向自己的腹部,不知为何眼眶一酸,到底还是于心不忍啊。
可是,还有更好的选择吗?
朱竹见她脸色不对,犹豫片刻又出主意道:“你要是不舍得,就生下来,宋伯雪她未必就不喜欢,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爱屋及乌,如果她爱你,也能慢慢接受你的孩子吧。”
话虽说得利索,可语气里多少带着点不确定。
朱竹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在心底又同情了一下宋伯雪。
看江梵音的意思是还有些难以取舍,说到底不管孩子爹是谁,她都是孩子的娘,没那么简单啊。
可若是留下来,站在宋伯雪的立场,天天对着心上人与别的男子所生的孩子,真的就能做到心无芥蒂吗?
朱竹去看江梵音,心底长叹一声,好难啊--
江梵音用力握住手指,眼底划过一丝坚决:“回到平川县便…便舍了吧。”
朱竹忙点头:“你放心,我会帮你的,本公主保证一定不会让任何人知道。”
这样也好,江姑娘肯舍弃孩子,说明宋伯雪的分量更重。
看着一脸真诚的朱竹,江梵音抿了抿唇,轻轻道了声‘谢’便合上眼睛。
应该舍了孩子才对,这样做才是最好的选择,无论是对宋伯雪还是对自己,都是最好的选择,可对腹中还未出生的孩子来讲,却是不公平的。
江梵音鼻子一酸,眼角悄悄泛湿。
世事本来就没有绝对的公平,她没有更好的选择…
她抑制不住蜷缩了一下身子,从无声落泪,到最后止不住抽泣。
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就身怀有孕了呢?
她明明不曾与任何男子有过…
江梵音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颊,哽咽声接连不断,内心苦闷不解,又压抑不住悲伤无措。
“江姑娘,你这么哭,对孩子也不好。”朱竹忍不住劝了一声,话一说出口就恨不得把自己的嘴巴缝上。
说什么胡话呢?
什么对孩子不好,那孩子都决定舍弃了,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
也不知过了多久,江梵音才慢慢平静下来。
朱竹见状,又劝道:“这才对,别难过了,这个时候哭,对孕妇身体也不好。”
江梵音垂着头,伸手掀开车帘,默默看着外面,没有回应朱竹的话,她怕自己一张口,好不容易才逼回去的泪水再落下来。
她很早的时候就学会坚强的去面对一切了,早到从母亲突然病逝开始,她就很少流泪了。
所以不能哭,不能让别人看到自己脆弱的样子,要始终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马车里一静,朱竹抽了抽嘴角,暗道自己今天脑子不清醒,怎么连个人都不会劝了。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整理了一下措辞:“我的意思不是担心孩子有事,也不是担心孕妇有事,不是…那个…我的意思是你要多注意身体,毕竟怀着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