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伯雪叹气揉眉, 她只想早日了事,辞官去逍遥。
结果这事情越牵扯越深,越牵扯越难以脱身, 真应了那句事与愿违。
江梵音见她一脸苦恼, 不由宽慰道:“也不必太过忧心,我们只是不得已牵涉其中,事情若真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也是上面的人来收场,我们只需尽力而为,保护好自己便可。”
想到情非得已,她想起了自己的爹爹,世事难料, 谁会知道好好的六平府怎么就出了谋反大事。
就连爹爹这个知府也早早就被推进了火坑, 自顾不暇。
宋伯雪只是一个七品县令, 在这其中最是无辜, 若不是自己…
江梵音忽地心生慌乱, 宋伯雪会被牵涉进来是因为江武义,而江武义去平川县的理由…
尽管不想深思,但她不得不承认, 或许是跟自己有关,也就是说, 是她在无知无觉的情况下拉宋伯雪入了局。
一旁的宋伯雪听了江梵音的话,想到了一起去。
因为江梵音是女主啊, 是原主的未婚妻, 是她的心上人, 纵使能干脆利落地抽身而出, 她此刻也做不到袖手旁观了。
所以, 既然躲不过,那就迎头而上,何惧。
宋伯雪挑了挑眉,压下心中的苦恼,笑道:“江姐姐你说得对,兵来将挡,我们只需尽力便好。”
她会尽力保护好自己,保护好江梵音。
江梵音点点头不说话,神情看似和平常一样,在这个时候突然沉默却显得有些反常。
宋伯雪敏锐地察觉出了不同,视线打量着江梵音的神色。
江梵音微微垂着眼帘,月白一般的脸上似是凝了霜,沉闷,压抑。
像是在躲避着什么,却又避无可避。
宋伯雪心生不解,直觉应该打破这沉默,便走到江梵音身边,轻轻拥住了她的肩膀:“江姐姐在想什么?”
在想什么?
江梵音掩在衣袖下的手指蜷了蜷,想到自己的猜测,心里像是针扎一般,让她无端得不安,宋伯雪本应置身事外,是因为她。
是因为她的缘故,才把宋伯雪牵涉进来。
“若不是我,你或许就不会深陷这些危险之中。”
江梵音抬起头,表情里满是无措。
她们彼此心有所许,虽然仅仅半年的相处,但她能感觉得出宋伯雪似乎是个心慕山水的人,无心功名,也不想平白无故惹麻烦。
更甚者,这个人偶尔表现出来的违和感,像是随时都会展翅高飞,远离这一切。
所以她即使察觉到了那些违和感,即使心有疑惑,也不想问,不敢去探寻。
本能得不去探寻,仿佛关于宋伯雪的一切都不该去深究,因为有些事知道了真相并不意味着皆大欢喜,也可能是支离破碎。
江梵音向来相信自己的直觉,而关于宋伯雪的直觉告诉她,只要一直不去探究真相,仿佛这个人才能一直陪在她身边。
一旦去探究那些真相,就代表了未知…
而那些未知,让她感到惶恐,一种害怕失去的惶恐。
宋伯雪看着江梵音的眼睛,清透的眸子不染纤尘,在此刻却充斥着慌乱不安。
“江姐姐担心我因此怨恨你吗?”
怨恨?
江梵音下意识地摇了摇头,随后便反应过来:“你知道是因为我--”
“我知道。”
江梵音愣了愣:“那你怎么还--”
宋伯雪答得更干脆:“所以才更应该与你一起面对,你的事便是我的事。”
“为什么?”
宋伯雪扬唇一笑:“因为我心悦你啊,因为你是我的妻啊,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妻妻本是同林鸟。”
“大难临头各自飞?”江梵音不自觉地接了一句,而后咬了咬唇角,暗自生恼。
宋伯雪笑出声,忍不住揉了揉江梵音的头发:“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飞什么飞。”
若真的面临危险不得不逃,她也不会独自飞,她要带着江梵音一起飞。
飞离原书剧情的桎梏,飞离这些纷扰,比翼双飞才是她所追求的。
江梵音神情一怔,大脑一瞬间空白,望着宋伯雪的笑脸失了神。
宋伯雪见状,又去揉她的头发:“怎么?感动了?是不是很想以身相许?”
江梵音回神,面色微烫:“我不想--”
这个人真是…真是…
明明在说很重要的事…
宋伯雪笑开声,笑得江梵音垂了头,红了脸,像是被夕阳忘在天边的那一抹晚霞,生动,迷人。
“好,江姐姐纯洁无暇,一点也不想,是本官满脑子世俗Yu望,想对你以身相许,天天想。”
“宋伯雪-放我下来-”
“马上就放你到床上,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