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森才语气平静的问默莱尔：“这些是你新招揽的手下？”
“嗯，算是吧。被我收拾了一顿之后决定追随我了。”默莱尔回答道。
杰森隔着头盔用不赞同的目光扫了眼默莱尔。
“你知道在哥谭拳头硬是规则，却不是最可靠的吗？”
默莱尔眨眨眼：“此话怎讲？”
“你用拳头说服了他们，让他们追随你，可他们只是记住了你的拳头和手段，一旦出现一个比你拳头更硬的家伙，他们就会像这次追随你一样倒戈追随他们。”
默莱尔顿了顿，有些受宠若惊的看着杰森，他自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的，只是他没想到杰森会主动提醒他这一点。
难道作为卧底的杰森不应该对这种状况拍手叫好吗？
因为不需要杰森自己动手，这些人就可以帮忙杰森瓦解新六区。
他搞不懂杰森在想些什么了。
杰森见默莱尔沉默了，以为默莱尔是在思考关于自己刚才说的内容。
杰森不慌不忙继续补充道：“你清楚这些人的底细吗？如果不清楚你又怎么敢用他们？他们或许是□□的卧底、也可能是穷凶极恶的罪犯，会将新六区搅得一团乱。”
默莱尔心想，□□卧底算什么，蝙蝠家族的卧底都在新六区了，大不了是互相搅屎谁怕谁了。
反正新六区哪怕只剩了默莱尔一个人，它也是合法新六区。
默莱尔他一个人就是一只军队。
“所以？”默莱尔试探的问：“你是希望我遣散他们？”
杰森没想过让默莱尔遣散他们，他只是想告诉默莱尔要警惕这些‘追随他的人’，这是他出于一个优秀领导的下意识决策反应。
“不，我的意思是，需要对他们进行底细排查，有威胁的最好还是剔出新六区。这是为了新六区发展，哈，你也不想新六区像隔壁神盾局驻九头蛇分部一样吧？”杰森以略显嘲讽的语气说。
杰森说完这句话微微顿了顿，他想起，自己不应该是面具人忠诚的手下，他应该是卧底来着？
他的目的是为了搞垮新六区。
可是刚才的杰森知道面具人的决策有问题，这不是一位英明的领导该做出的事儿，他几乎控制不住的告诉面具人接下来该怎么做。
杰森见不得一位昏君般的领导，当初卧底黑面具手下时，他可完全没有这种感觉。
黑面具是一位优秀的领导毫无疑问的，黑面具要是选择进军政治领域，应该是一位名气不小的政治家，可惜的是，他是一位罪犯。
如今卧底到了面具人手下，杰森深感疲惫，无论怎么看面具人的行动都是想一出是一出，他能干的过蝙蝠侠完全是因为他几乎bug的超能力。
要是面具人没了他召唤黑影兵团的超能力，蝙蝠侠搞他还不是跟搞三线小罪犯一样轻松。
面具人单开应该挺强的，非要去建设什么新六区，杰森光是看着面具人一些决策操作就想大呼‘昏君下台’。
尤其受不得在一个傻逼手下干活的杰森忍不住提醒面具人。
emmm...
可他是卧底啊。
杰森在心中告诉自己，这个组织由他一个卧底就够了，他现在帮助面具人管理新六区是为了成为新六区的实权掌控者好在未来一举摧毁新六区。
这样为自己的短暂投敌想出合理的理由之后，杰森觉得心里好受多了。
默莱尔看了杰森一会儿，看不出他是在打什么主意。
罢了，还能怎么办？哪怕杰森想搞垮他的新六区，他还不得像个弟弟似的将他给原谅。
毕竟抢了红头罩基地、揍了红头罩的人是默莱尔。
如果这样做会让杰森降低对面具人的仇恨度的话，罪民默莱尔自然会满足杰森的愿望。
默莱尔耸耸肩：“问题不大，每一个决定加入新六区的人我都给他们打上影子国度的标记，他们的行踪在我的掌控之下，惩罚背叛者也很简单。”
“只要他们仍然在有影子的地方，那他们将永远无法逃脱黑影兵团的制裁。”默莱尔轻飘飘地说。
其实杰森所说的东西默莱尔心里也有数。
默莱尔不会让这些家伙破坏他的新六区，至少杰森以外的人都不可以，只是比起查他们的底细，他有个更好用的东西，影子国度的标志。
曾经为了打败塔拉将军，老爹在特鲁身上留下了塔拉的标志，用于特鲁进入影子国度。
影子国度的标志也是类似的效果，只是没有召唤黑影兵团的能力，自然也不会被黑气侵蚀。
获得了影子国标志的人将成为影子国的奴仆，对应的，他们会获得影子国度的庇护，黑影兵团不会将他们视作敌人，除非是黑影兵团的统治者——
也就是默莱尔下达了针对他们的命令。
作为影子国度统治者的默莱尔拥有对奴仆的绝对统治权，他能够随时知道这些奴仆的位置、以及在做什么。
默莱尔会将这件事告诉他们，没有人想和黑影兵团作对，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见不到影子的地方或者东西，只要你背叛，那么你永远都得提心吊胆被黑影兵团找上门的那天。
杰森心头跳了一下，他身上会不会也有影子国的标志？那面具人是不是已经知道了蝙蝠家族的秘密？
这个想法让杰森立刻绷紧了神经，冷汗顺着他的鬓角落下，浑身的肌肉绷紧到了备战的状态。
杰森装作若无其事的发问道：“我身上也有那东西？”
默莱尔定定的看了杰森一会儿，开口道：“不，没有。”
笑死，他早就知道红头罩是谁了，红头罩还能给谁传递情报，不就他老爹或者他的兄弟们吗，这有啥好需要影子国度标记的？
当然，表面上默莱尔是丝毫不知道红头罩是卧底，他做出一副非常信任红头罩的模样。
“红头罩，我信任你。”
“你帮着蝙蝠家做事，不正是因为他们所做的事儿能帮助哥谭吗。”
“我会让你看见，蝙蝠家族能做到的事儿，新六区也能做到，甚至比蝙蝠家族做得更好。”
默莱尔坚定的说。
比蝙蝠家族做得更好？杰森对这个说法嗤之以鼻，无论是比财力还是头脑，面具人有哪点比得上蝙蝠侠的？
然后默莱尔掏出了一张新六区的行为全部合法的证明。
杰森接过单子，飞速浏览。
...靠，新六区是合法这一点蝙蝠家族还真比不过。
“...你自己有打算最好。”杰森有些疲惫，转身准备离开。
“红头罩，我有件事想拜托你。”默莱尔及时叫住杰森。
“什么？”杰森很警惕。“你先说说，我考虑一下答不答应。”
“我希望你们带一下这些人，教教他们什么的，你的枪法和刀法都非常不错，而且我们这里是正规组织，不能再让他们把以前在帮派里养成的坏习惯给带进来了。”
杰森觉得好笑，这面具人还真就信任他了把这些人给他带了？
“你就不怕我以后带着他们跑了？”
默莱尔无所谓的想，反正杰森以后都是要跑的那不如物尽其用，作为一名在职的资本家，默莱尔要狠狠的压榨他哥的价值。
作为一名资本家。
首先，他要让杰森感觉到无上的自信和被老板信任，认为自己是新六区极为重要的一员，新六区没了他就不行。
这样杰森才会心甘情愿的为默莱尔干活。
所以默莱尔用那双倾注了信任的蓝灰色眼眸一瞬不眨的盯着杰森，轻声对他说：“我信任你，红头罩。”
“我相信你不会背叛我，如果最终你选择了带着他们离我而去。”
“那我得说，这是我罪有应得。”
“这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果不其然，听到了默莱尔这话的杰森产生了些许羞愧的情绪，他叹了口气，好吧，既然面具人已经这样说了。
虽然他是卧底到新六区，但至少表面上，他还是个新六区的成员，Boss都发话下来让他带新人了，他还能拒绝了不成？
轻而易举心软的杰森这样的想到。
他并不知道第一次的妥协之后便会有无数次妥协，一次让步之后会是步步紧逼，从卧底新六区到勤勤恳恳为新六区打工只是一个时间过渡的问题。
他二哥虽然是卧底在新六区，但业务水平是真的很高。
红头罩答应了帮默莱尔训练新兵那就是拿出了真本事在训练他们，每晚默莱尔摸够了去新六区看看时，他的二哥绝对正在训练新兵。
比他这个当Boss的还要勤勤恳恳。
这才是当卧底的专业水平，如果默莱尔不是提前知道了红头罩是来当卧底的，见红头罩这么努力肯定都把整个新六区交给红头罩打理，然后酿成大错。
默莱尔见红头罩这般努力，更是想要狠狠的压榨他亲爱的二哥。
当他知道他二哥是来当卧底的时，心里也是有狠狠难过的，幸好红头罩的业务水平弥补了默莱尔的难过。
所以只能继续狠狠地压榨他二哥才能抚慰默莱尔受伤的内心，嘻嘻。
吸血，吸血怎么说。
资本家·默莱尔·韦恩：我把红头罩吊起来压榨剩余价值。
因为没办法召唤黑影兵团为他服务，面具人最近都没怎么外出，他每天都待在新六区里，像个监工似的背着手走来走去。
偶尔默莱尔也和红头罩畅谈理想和新六区的未来，默莱尔为了得到红头罩的信任，让红头罩在卧底期间为他好好干活。
默莱尔甚至将新六区的钥匙都交给了红头罩。
红头罩拿着钥匙受宠若惊，得到面具人的信任也太容易了吧？这么轻松就得到钥匙让他很没有成就感诶。
然后还得给面具人打工。
默莱尔把钥匙给杰森是为了让杰森早点来然后带他手下训练。
杰森也隐约察觉到了些违和的地方，他怎么感觉自己好像是来给面具人打工的？偏偏基本都见不着面具人的面，问面具人那两个从外边带过来的手下又问不出丁点情报。
每天面具人还有抽点时间和他谈人生聊理想，像是要把他洗脑。
当杰森快要反应过来自己被面具人薅了羊毛时，面具人把钥匙丢给他，杰森立马又死心塌地的认为面具人是出于对他的信任才会这么做。
不，默莱尔把钥匙给杰森只是因为他懒得来这么早给他的手下们开门。
他们每天在秘密基地里训练，默莱尔还得专门来给他们开门，这太麻烦了，那还不如给杰森，反正杰森勤快。
杰森坚信这是面具人对他的信任！
....
....
又是一场餐桌战争，自从发现默莱尔身体不好吃不了多少后，蝙蝠家族达成了默认规矩。
每次餐桌上一个人只能给默莱尔夹一次菜，每个人必须遵守这个规矩，就连布鲁斯也不例外。
当给默莱尔夹完菜后，这场餐桌战争才会正式开始。
卡珊德拉比较矜持，不像她的几个兄弟，个个跟饿死鬼投胎似的对着餐桌一顿搜刮，风残云卷、片甲不留。
所以抢不过他们的卡珊德拉会将目标转向与世无争的默莱尔。
卡珊德拉每次都顶着一家子警告的视线，淡定的从默莱尔的盘子里夹菜吃。
卡珊德拉还会非常无辜又茶味十足地说：“小默碗里的看起来好好吃。”
本身是绿茶，却没有任何品茶和鉴茶能力的默莱尔每次都会同意卡珊德拉从他的盘子里夹菜吃。
当然还有一点也是因为默莱尔吃不完，他吃太多东西的话会消化不良。
而默莱尔不想浪费食物。
默莱尔也就由着卡珊德拉去了。
但今天不一样，达米安对卡珊德拉在默莱尔盘子里挑走了他给默莱尔叉的蟹腿感到十分不满。
于是达米安开口说了卡珊德拉两句。
卡珊德拉不服气自然是回怼了过去，达米安和卡珊德拉在餐桌上吵起来，这让只想安静干饭的布鲁斯非常苦恼，于是布鲁斯开口说了两人一句。
嗯...态度依然是标准的布鲁斯式态度。
然后这场餐桌战争从达米安和卡珊德拉荣升成为了布鲁斯、达米安和卡珊德拉的三人争端。
直到一块小饼干被甩进了杰森的汤里，这场战争升级了，这是一场赌上了尊严、智慧和食物的战争。
第不知道多少届韦恩餐桌战争打响！
迪克将提姆险些到手的炸鱼干半路截胡后，提姆终于忍不了了，他叉起桌上吃干净的蟹腿，指向迪克。
然而聪明的迪克已经躲在了第三方阵营局外者默莱尔·韦恩的背后。
“默莱尔，你让开些。哪怕你是中立者，也不能包庇战争犯，否则我将视作你要参与这场战争。”
提姆手握蟹腿，像是一位拿起剑且勇敢无畏的骑士，他面容严肃的向默莱尔宣布了战争。
提姆的身后是乱战的背景，达米安和卡珊德拉正试着从布鲁斯手里夺走那块鸡肉，而布鲁斯防备着两人的同时，还要注意杰森随时可能的偷袭。
默莱尔倒是想让啊，偏偏迪克双手死死攥着他的肩膀，这让默莱尔动弹不得。
迪克得意的说：“抱歉小红。默莱尔已经决定站在我这边，现在我们两联合了，以你一人之力是无法撼动我们两的。”
默莱尔：...我只是想吃饭。
“既然如此，休怪我无情。”
啪的一声，一个被剥干净了蟹肉的蟹腿壳被丢进了默莱尔的汤碗里。
默莱尔倒吸口气，问题不大，只要把蟹壳挑出来，这碗汤还是可以喝的。
然后默莱尔眼睁睁的看着一条芥末飞进了他的汤碗里。
默莱尔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罪魁祸首是另外一边战场的杰森。
杰森显然没有发现他捏在手里的那根芥末管因为用的力气太大而挤爆了盖子，导致芥末飞了出来。
默莱尔沉默的盯着他那碗已经不能喝的汤，眼神逐渐坚定，战斗的欲望越发强烈。
....不是我选择了战争，是战争选择了我。
默莱尔站了起来，几乎在默莱尔站起来的一瞬间，所有人都看向了默莱尔，因为默莱尔从没参与过他们的餐桌战争。
所以默莱尔的一举一动还是很令人关注的。
默莱尔冷笑一声：“都别吃了！”
默莱尔双手抓住餐桌狠狠地一掀，这个桌子我今天是一定要掀！
“哈啊！”
然后吧，已经挺过了韦恩几代人在这张餐桌上吃饭的实木桌子它很重，默莱尔这个掀桌的动作是很帅，但奈何桌子它纹丝不动。
气氛一下子变得尴尬起来。
默莱尔轻轻松开餐桌，装作无事发生的坐在位置上。
然后沉寂了片刻的餐桌爆发出一阵阵爆笑，默莱尔以一己之力阻止了这场餐桌战争持续发酵。
默莱尔羞愧的将头低了下去，
他在心中冷笑，要不是不能暴露黑影兵团。
今天这个桌子，哪怕是耶稣来了也别想保住他！
虽然这场餐桌战争停止了，但默莱尔还是因为迪克边笑边拍桌的行为被汤淋了一身。
当默莱尔洗完澡换完衣服后，他被杰森和提姆一左一右提溜出了房间。
默莱尔就这么被人提着一路从二楼提到了一楼，放到了一楼的轮椅上。
默莱尔一脸懵逼地看着整装待发全家人缓缓敲出一个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