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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 第十八幕

【世界上最奇怪的命运共同体出现了,你出轨睡初恋学长的男朋友,我就去睡你初恋学长。你白月光很好,现在是我的了。太他妈缺德了,三战没你我不看。】

【我有一个问题,学长真的是自己愿意的吗?看合照,他的表情好像不是很情愿。】

【怎么不情愿,江家那么有钱,再怎么都能捞一笔。但江恕要是真娶这不三不四的小明星进门可丢死人了,选门当户对的人联姻不好吗?又不是没有好看的。】

【……万万没想到,江恕的粉丝里面居然也有男宝妈和恶婆婆,你隔这儿选妃呢?江恕出了名的神经病和暴力狂,别再狂舔你那天龙人了,这福气给你要不要?】

【讲道理,凭江恕的身价背景,他要想联姻,上流圈子里的名媛少爷还不是任他选?但学长这么好看的人可不多见,谁占便宜还说不定呢,我还挺磕这种权贵x美貌的CP的。】

【别在这里磕你那阴间CP,周济慈是不是小三还说不定呢。】

还没等这个到底谁是小三的话题吵起来,受刺激的裴律立马发了条微博:

【姓江的,我艹你妈!你他妈对学长做了什么?你是不是强迫了学长?老子要报警送你进去坐牢!】

裴律这个原“大婆”都破口大骂前夫搞强.制爱,就不劳烦某些网友做为爱冲锋的勇士,虚拟共享绿帽,隔空打小三了。

【……呵呵,与其讨论谁是小三的话题,不如讨论江恕是不是该进去踩缝纫机?】

对此,江恕给评论区送上祝福的群众们直接发了一百万的红包,并表示:

【谢谢各位的祝福,济慈是自愿和我在一起的,我们情投意合,结婚那天一定会请大家吃喜糖。裴律,我把你碰过的全部家具都换掉了,但这个床垫当初是你买的,还挺贵,我把床垫给你寄过来,你记得签收一下。】

没等裴律回复,他又补了一句:【另外,别自己躺在床垫上发.情,你以为我会让学长睡你的床垫吗?呵呵,笑话。】

最后,他又放出周济慈的一张照片。

照片看上去是在床上偷拍的,周济慈侧躺在床上,他眼睑闭着,穿着雪白的睡衣,面容安详恬静,一点都没露出多余的肌肤,但那种“事后”的氛围就是让人觉得微妙和暧昧。

于是,裴律的回复就更脏了。

说实话,夫妻散伙人公然在网络平台上对撕起来的很多,但这样直接脏话对喷,撕得那么难看和不体面的情况还是比较少的。

江恕和裴律的婚姻早在结婚前就传出些风波,别看表面上江恕好像更爱一些,但结婚前一个月,江恕找来最顶尖的律师团,起草了一份上百页的婚前协议,更狠的是,他提前预支了他未来四十年的工资,并将他未来每年的工资定为一元。

意思就是,如果裴律在四十年里和江恕离婚,他只能得到江恕每年一元工资的一半,以及婚内江恕赠与他的礼物。

吃瓜群众那个时候就感慨,大资本家果然不

会让自己吃一丁点儿亏,想靠婚姻跨越阶级,先考虑自己玩不玩得过这些大佬。

裴律当时看在眼里,气在心里,但他也不敢和江恕真的撕破脸,也没骨气说不结婚。

现在两人离婚的事闹得沸沸扬扬,江恕刚签完离婚协议,当天晚上就和学长滚到一起,裴律一想到自己纯白无辜的学长被江恕那样的流氓色鬼玷污了,恨不得和他直接线下拼刺刀。

吃瓜群众表示:撕的好,再撕响些。

网上各种风起云涌,但江宅里却是一片安宁和寂静。

早上七点,天快亮了,呈现出森冷的蛋青色,后山冉冉腾起浓雾,这座大房子黏黏地溶化在冷涩的白雾中,惨淡的阳光正挣扎着想穿透浓雾。

屋子里,白妈已经给家里的佣人们安排完今天的活计,沉睡的江宅开始慢慢苏醒。

白妈是江家的自梳女佣,她是跟随江恕从老宅搬过来的老人,这种极具旧时代风貌的住家自梳女佣,现在即使有钱也很难再请到了,变成一种身份和地位的象征。

她曾经是江恕祖母闺房里教养出来的小丫头,十几岁就做了自梳女佣,为江家服务了快四十年,这些年江家用那沉重的枷锁困杀了几个人,她眼睁睁地看着,心性早就被磨成一块石头。

她看着江恕长大,心里也把他当半个儿子看待。她了解她的孩子,知道他恨他的父亲,骨肉血亲所带来的枷锁和桎梏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叛逆又冷酷,灵魂渴望反叛,行事没有一丝顾忌。

他讨厌一切道德模范,觉得压抑自己的欲望是一种愚蠢又虚伪的事,循规蹈矩的人生未免太过可笑,这让他想起父亲那个伪君子,他觉得假。

同时,他也很渴。这种渴不是身体上,这种渴让他心里有种胀闷的空虚,很难说清这是为什么,但他勇于尝试,然后他一败涂地。

他不害怕失败,他永远年轻,永远热情,现在的他,开始修正过去铸就的错误,他焕发出新的活力和热情。

一个月前,江恕把一个年轻男人领回家,虽然没对外说他的身份,但他们之间那种暧昧关系,很难说不是情人。

江恕看向这个男人的眼神很微妙,包含淡淡的怨,不怀好意的色,更多的,看不清。

这个年轻男人只带来条狗,其他什么都没带,仿佛他只是来这里借住一段时间。

白妈还记得,这个年轻男人站在江宅前,一张脸苍白清瘦,眼神很平静,他距离你很近,但给你的感觉却仿佛离得很远。

江恕见他久久没跟上自己,回头挑眉道:“愣着干什么?跟我进来。”

男人迟迟没有动,江恕扯了扯领巾,不耐烦道:“快点,你这时候后悔也晚了。”

白妈听到那个年轻男人冷笑一声。

冰山美人的笑,连睥睨和轻蔑都显得惑人心弦。

然后,江恕嘴里骂了句脏话,他粗鲁地抓住男人的手臂,拉着他上楼,门被重重地合上。

他们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白妈心里也算有

了个数,心里感叹道:真是造孽。

不过,他们年轻人之间的恩恩怨怨,白妈看在眼里,但也不会多说什么。

七点半左右,周济慈走下楼,他和白妈点头问好后,转身走向花园。

他弯下腰,刚想挑选今天的花束,突然意识到这里并不是他的家,于是,他默默地收回手,放空大脑,眼神里空荡荡。

因为临海,空气里有一股冷涩的海藻味,墨绿叶片上结了层霜一般的银色露珠,草坪一眼望不到头,花床布置得井井有条,像跳动的火一样的郁金香,织锦般的杜鹃花,花盘浓艳的石楠花……

但没有玫瑰,这个花园里找不到一朵玫瑰花,华美但是悲哀。

不想再看这片花园,周济慈转身回到客室里,江家插花的佣人开始工作,她娴熟又迅速地装满一瓶又一瓶,花瓶摆满整个房子。

他缓缓坐下,看着装点华丽的房子,心里却空落落的。

这时,白妈笑着和他搭话道:“周先生那么早就起床了。”

见和他搭话的是个面容温和的老妇人,周济慈温声道:“我习惯了。”

白妈慢条斯理地修剪手上的花束,和他聊天:“周先生是哪里人?”

周济慈的面容是纯粹的东方人,但眼睛的颜色并不怎么纯正,一看就是混入了其他种族的血统。

港城上世纪来了很多外国人,经过几代的联姻,或多或少都掺杂了些别国血统,江恕的祖母就是个纯正的英国人。

周济慈回道:“我是港城人,从小去了英国,三年前回来的。”

白妈笑道:“像你这样去外面又回来的可不多见,大少爷他年轻时也去外面留过学,不过不是在英国。”

谈起江恕,周济慈脸上笑容收敛了,毫不掩饰自己对他的不喜,甚至透出些许嫌弃。

白妈也无意在他面前给江恕刷好感,反而有些埋汰道:“我就知道他是个讨人嫌的,他从小就这样,他堂兄不小心剪掉他养的猫的尾巴毛,他直接给他堂兄剃成个光头,小孩子家的心性,又野又坏……”

对于白妈的絮絮叨叨,周济慈并没有打断,反倒是耐心地倾听起来。

一时间,一老一少之间的气氛倒是很融洽。

江恕起床时发现身边空荡荡的,那半边床榻没有半点温度,枕边人很早就下了床。

他披上睡衣,懒洋洋地走出房门,刚下楼就看到周济慈坐在扶手椅上修剪花束,白妈坐在他身前,笑着和他说什么,草莓懒洋洋地躺在主人脚边打滚。

太阳从东方的山巅升起,窗外的浓雾渐渐退散,阳光透过拼花玻璃窗,照进客室,寒意开始散去,房子里变得暖洋洋的。

江恕看了整整几分钟,他没说话,隐隐约约觉得这幅画面很熟悉,但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这时,乔西上前恭敬地请示道:“老板,早饭已经安排好了,您九点有个会议。”

听到乔西的声音,周济慈也发现了楼梯上的江恕,他面对白妈时的淡

笑一丝丝消散,又变得冷冰冰的。

江恕敏锐地发现他的表情变化,心里梗得难受,暴躁在他胸腔里激烈地冲击着,冲得他想发火。

他烦躁地抓了把头发,眼眶有些发红,声音压抑地对乔西道:“等下把我的药拿来。”

乔西眼神中透出淡淡的惊诧,意味深长地看了眼不远处的周济慈,然后温顺地应下。

饭桌上一片寂静,静得有些压抑。

周济慈不喜欢说话,低头慢条斯理地用着早饭。

但江恕是个话唠的,他实在忍不了这种压抑的氛围,干巴巴地找话道:“合胃口吗?你要是想吃什么,提前一天跟厨房的人说,不用那么客气。”

周济慈轻声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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