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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纳兰容若心里已经泪流成河, 这辈子,遇到的所有无助慌乱,都是在认识了卢希宁之后。

他不敢动, 不敢躲,更不敢开口。

他怕有任何的动作, 自己会忍不住哭出来。

可是她的小手那么温软细腻,握住他的一碰触,身体根本不受控制, 几乎溃不成军。

偏偏卢希宁还在喃喃自语:“硬度还不够,不是完全巅峰的状态, 这样量对你不公平。”

她低下头,轻轻吹了口气,纳兰容若咬紧牙关, 痛苦地闷哼, 额头已经汗水淋漓。

“这下好了。”卢希宁愉快地拍手, 满意地道:“没有包住,颜色很美也很干净。”

“咦,弧度还有些弯。”她拿着软尺,从上面开始量, 量过长短又量了粗细。

她曾问过李氏软尺的尺寸,大致比划换算过,朝他甜甜地笑:“长五寸, 最顶端直径一寸两分, 很好。”(注)

纳兰容若深深吸气,哑着声音道:“你量这个做什么?”

卢希宁瞧见他的神色好似不大好, 觉得还是要解释清楚, 收起软尺, 神色严肃说道:“你看这里。”

她指尖点着依旧威风凛凛的小纳兰,“有些人这里会长一圈皮,有的起来时,这里可以探出来,有的则不会。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是可以起到一定保护作用,延缓时长。坏处是,这里面的温度适宜,正是细菌滋生的好地方,会将病传给女人......”

纳兰容若不懂什么叫细菌,也来不及问她从何处知晓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她的小手不断拨来动去,他实在是再也忍不住,翻身覆上去,堵住了她喋喋不休殷红的唇。

京城秋夜寒凉,拔步床里却暖和如初夏。明月透过窗棂,和着角落的小巧八角灯盏,屋内光影绰绰。

纳兰容若里衣汗透濡湿,洗漱之后出来,浑身爽快至极。虽然已经连续几日没有睡好觉,却依旧精神奕奕。

两次。

他几乎欢呼雀跃,这感觉实在是太美好。

卢希宁洗完爬上床之后,头沾着枕头就已经沉睡过去。纳兰容若侧身凝望着她沉睡的容颜,身子又开始微热。

手慢慢探过去,又犹豫着缩回,她也累了,姑娘初经人事受不住,他得好好疼惜她。

晚上纳兰容若只被踢醒过三次,与前一晚相比已经有很大的进步,早上起来已经恢复了原先的精神。

吃过早饭漱完口,卢希宁看着纳兰容若,神□□言又止,他不禁温声问道:“怎么了?”

卢希宁想了想,问道:“先前敬酒时我收到的礼,打算这次回门拿给我哥嫂。我们是夫妻,花费大笔钱财,我觉着还是得与你说一声。”

纳兰容若失笑,说道:“这是你的私房银子,你想怎么用就怎么用,你不用想那么多,我知道卢家现在的情形,也吩咐行墨给你准备了一份,银两不多,只一百两,你哥嫂也能花上一段时日。宁宁,你不要嫌弃少,我也不是小气,只是给太多,不是相帮,而是害了他们。”

卢希宁哪里会在意多少,这些都是过了明路上的钱财,卢腾隆与李氏也能花得正大光明。再说给多了,他们的日子一下豪爽起来,若被康熙知晓之后,会不会认为纳兰府上也贪腐。

她不懂官场的弯弯绕绕,对于不懂的领域,从来不会指手画脚,好为人师。

“我没有想过要你给他们银子,你愿意给,是你的大方仁慈,要是我嫌弃少,那是我有问题。再说一百两已经很多很多了,多谢你,真的谢谢。”

纳兰容若宠溺地道:“你我是夫妻,夫妻本为一体,再谢来谢去就生份了。我们走吧,早些用完午饭,我们还得赶去庄子呢。”

卢希宁起身跟着纳兰容若走到二门外,一起坐上了马车,行墨驾着车刚转过巷子口,她就听到后面熟悉的声音在喊:“妹妹,妹妹等一等。”

纳兰容若神色微楞,掀起车帘看出去,卢希宁也跟着探过头来,马车停下,他忙环抱住她的腰:“小心别摔了。”

卢腾隆骑着他的那匹老马,颠颠赶了上前,咧嘴笑着喊了声:“妹妹。”

卢希宁趴在车窗上,也清脆地喊了声哥,惊喜地道:“你怎么在这里?”

卢腾隆眼神在纳兰容若手臂上掠过,暗自朝他翻了个白眼,又对卢希宁嘿嘿笑道:“我路过,恰好路过,真巧遇到了你们。”

纳兰容若单手抱着卢希宁,不禁暗自冷笑,这么一大清早,卢腾隆能从西城来到东城,再与他们巧遇,还真是巧到了家啊。

他心里不高兴,面上还是浮起了笑,对卢腾隆颔首打招呼:“大哥,真是巧,我们正要去大哥家,一起走吧。”

卢腾隆敷衍地说了声好,俯身凑过来打量着卢希宁,连声问道:“妹妹,你这两天过得可还好?我都快担心死了。你用过早饭没有?先前我买了碗豆汁,想给你也买一碗,就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出门,豆汁冷掉不好喝,焦圈不酥脆也不好吃。这片地方都是达官贵人之家,卖豆汁的铺子都离得远。妹妹,你以后早上吃碗豆汁都麻烦,唉。”

& nbsp;卢希宁听着他絮絮叨叨抱怨,咯咯笑道:“哥,你的问题好多。不过哥,你先坐好吧,别从马上掉下来,等下回去我再回答你的问题。”

卢腾隆朝她挤挤眼,说道:“好,我们回去老地方说话。”

纳兰容若放下车帘,马车重又动起来,他干脆抱着卢希宁,重重亲了下她的唇角,不满地道:“见着你哥就那么高兴?我哪会欺负你,他纯粹是小人之心。”

卢希宁鼓了鼓脸颊,说道:“我当然高兴啊,他可是我哥!”

我哥这两个字,为了表示郑重,她还特地加重了语气,皱眉正色道:“你以后不要说他坏话了,否则我会生气。”

纳兰容若气闷不已,忙温声安抚她道:“好好好,以后我再也不说了。不过宁宁,你知道我不会欺负你就行,我疼惜你还来不及呢,哪里舍得你受半点委屈。”

卢希宁听他一说,马上不再纠结,笑着点了点头。

这时,马车外卢腾隆又在喊:“妹妹,外面有炒栗子卖,新鲜的栗子,热乎乎的来,你要不要吃?”

卢希宁朝车窗趴过去,纳兰容若眼疾手快抱住她,帮着她掀开了车帘,她探出头去,脆生生答道:“好啊,哥,你多买一包。”

卢腾隆笑着应了,赶着马上前买了两包炒栗子,从车窗里递进来:“妹妹,都给你。不过你少吃一些,中午你嫂子张罗了很多饭菜,都是你爱吃的。”

卢希宁捧着栗子道了谢,纳兰容若刷一下放下了车帘,隔开了卢腾隆那张眉开眼笑的脸,看着她手上的板栗,关心地道:“你别吃太多了。”

敞开油纸包,香甜的炒栗子气息顿时在马车里蔓延,卢希宁留下一包,把另外一包递给纳兰容若:“这一包是给你的。”

纳兰容若的郁闷顿消,他拿着油纸包,说道:“你别动,仔细弄得手脏,我给你剥。”

卢希宁摇摇头,说道:“你自己剥了自己吃吧,我会剥。不过,你叫我宁宁,我叫你什么好呢?”

纳兰容若眼神意味不明,贴着她的额头,说道:“你当然该叫我夫君,宁宁,叫声夫君来听好不好?”

卢希宁试探着叫了声夫君,纳兰容若眼神微暗,正要应答,她又摇摇头,说道:“叫夫君不太特别,嫂子平时也这样叫我哥,不过生气的时候会直接喊卢腾隆。我也偷偷听到过,嫂子高兴的时候叫他死相。”

纳兰容若噗呲笑出了声,“宁宁,你可不要叫我死相。”

卢希宁估计死相也不是什么好话,她中文在回国时才开始苦学,平时交流说话还行,字也能认识不少,就是不懂太深奥的成语,写就更困难了。

“叫你什么好呢,你叫我宁宁,我叫你若若?咦,若若好肉麻,德德?”

卢希宁自己都说不下去,缩着脖子打了个寒噤。纳兰容若不知她还会取出什么奇怪的名字,赶紧拦住了她:“在人前你就叫我夫君,私底下,你叫我容若哥哥好不好?”

“容若哥哥?”卢希宁念了一句,纳兰容若哑声应了句,又要亲过去,她眼疾手快,将手上的栗子塞到了他嘴里。

纳兰容若将没剥壳的栗子吐出来,佯装生气,只是装了一半就装不下去,宠溺地道:“淘气。”

炒栗子还热乎着,卢希宁不大会剥,便放在嘴里咬。纳兰容若见状,全部拿在了手里,说道:“你力气小,我帮你剥。”

他手一捏,栗子壳便开了,将里面的栗子肉递到卢希宁嘴边,她张嘴吃了。他再剥另外一颗,她偏开头,说道:“你也吃,我们一人一颗。”

纳兰容若笑着吃下了栗子:“今日的栗子竟然特别香甜。”

卢希宁哦了声,说道:“成亲前我就听到我哥在说,今年的栗子快成熟了,正当季的栗子当然香甜新鲜。新鲜的栗子拿来做点心最美味,他喜欢吃烀肉,也喜欢吃栗子烧鸭。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呢,你喜欢什么颜色,平时有什么忌讳,什么话绝对不能说,你都告诉我吧,我以后好避开。”

纳兰容若无奈笑了起来,她还真是不解风情,见她满脸期待看着自己,慢吞吞答道:“只要与你在一起,你喜欢吃的,我都能吃,没有任何忌口的饭菜。我喜欢素净的颜色,黄色是忌讳,不能用,满人大多以深青深蓝为主,平时大多也穿这些颜色的衣衫。忌讳的话,只要你不提什么青梅竹马,小妾通房,这些莫须有的冤枉不要加在我身上就好。”

卢希宁干脆地道:“好吧,我都记下来了,以后绝对不会再说。”

纳兰容若反问道:“那宁宁你呢,你有什么忌讳,你喜欢吃什么,喜欢什么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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