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副模样像极了只会混迹享乐的纨绔。
穆浅跳的舞确实人间难得,谢慈自然便留了牌子。他也不管前一日大太监与他说的各家关系,喜欢了、对他胃口,他便要将人留下来。
理所应当,理直气壮。
死性不改。
于是,一整场选秀下来,众位贵女不是想着如何表现自己良好的仪态与修养、凸显家室的尊贵,反倒是一个个剑走偏锋,争奇斗艳似的要吸引谢慈的目光。
甚至有一个秀女大着胆子表示自己写过各种狗血话本,只要贵妃想看,她随时给他编写!
谢慈当然心动了。非常心动。
一场选秀下来,谢慈被莺莺燕燕包裹着,原本糟糕的心情竟然当真转好不少。
大太监之前告诉他的意思是只需选两三个家室底气极足的贵女入宫堵住士族大臣的嘴即可,谢慈这样一弄,几乎将所有的秀女都留了下来。
大太监擦擦脑袋上的汗珠,心想这位贵妃娘娘真是要了命了,什么事在对方&#30...
340;一番操作下都完全变了味儿了。
本身这是皇帝与贵妃之间闹脾气才开的选秀,这下好了,一下子塞进来这么多,陛下不被气死都算好的了。
而且打眼看去,这些贵女们一个个虎视眈眈、含情脉脉看着贵妃的眼神,简直摆明了的对贵妃有意思,恨不得取皇帝代之疼爱这位贵妃才好。
大太监心里发苦,已经可以预想到接下来混乱的日子了。
这样的选秀来一次就够了,再来一次谁能遭得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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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晏清知道这事的时候天色近晚,他只是垂着眼,手指的朱砂笔微顿,深黑的眼中看不出情绪,好一会儿才道:“罢了,他喜欢便都留着。”
语气听不出什么,但大太监心里清楚,皇帝这是又妥协了、纵着对方的心思。
只因为谢慈喜欢,只因为谢慈唇畔的一抹笑意。
当然,这种纵然的心思在半月之后就彻底成了悔意。
首先,因为后宫嫔妃众多,身为皇帝,前几日为了显得‘公平’,他必须要留宿在那些位份较高的嫔妃宫中。
巫晏清生怕谢慈误会,一早便解释过自己不会碰他们,谢慈仍旧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那些嫔妃们也没有什么不满。
从这开始,巫晏清就很少见到谢慈了,对方每日轮着去不同的宫妃殿中,说是拜访,巫晏清其实心中清楚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但他也只觉得谢慈不过是贪玩,只随意提了一嘴。
谢慈只淡淡看了他一眼,也没说话。
那以后谢慈确实不再过分频繁的去窜门,但那些妃子们却开始主动来紫宸殿拜访谢慈。
于是便出现这样的情况,巫晏清每每处理完政务想同谢慈温存一番都毫无机会,加上他洁癖严重,每次见人多都忍受不了多久便转身离开紫宸殿,一直到深夜才回来。
谢慈对此简直乐见其成,只要巫晏清不高兴,他就高兴了。
谢慈懒散地坐在榻上,身旁伏着一个年岁极小的宫妃,相貌极为清秀,属于小家碧玉的类型,并不起眼,但她便是当初告诉谢慈自己会写话本的那个秀女,如今的清嫔。
清嫔非常喜欢写一些强取豪夺的狗血话本,对此谢慈表示非常心动,并且颇有心得。
就在谢慈说出什么蛊虫play、锁链play,而且要求是将这些玩法用在书中的皇帝身上时候,清嫔一脸震惊,实在是闻所未闻,骇人听闻。
她当然不知道这些都是巫晏清对谢慈做过的,只是她对帝王有种骨子里的恐惧,不敢这样乱写,但她禁不住谢慈的恳求,最后还是动笔了。
一边害怕一边觉得刺激,清嫔最后对这种禁忌的感觉也是欲罢不能了。
天色越发晚了,清嫔收拾好纸笔,起身将那一小叠剧情交给谢慈,恍惚有种肾虚的感觉。
但她很快就打起了精神,并且在临走前叮嘱谢慈,这一叠玩意儿看完一定要焚烧掉,不能留下来被人抓住首尾。
谢慈当然应下了。
待人走了,谢慈缓缓起身,他状若思考了一番后才屏退宫人,确定周围连同暗卫都不在的时候才慢慢抽出那一叠其中一张纸墨未干的纸张,拿过烛火,将纸张靠近。...
外面的天色愈暗,只见那烛火摇晃中,油墨未干的纸张上竟慢慢显出一行极浅淡的小字来。
“皇帝已有所觉察,今日来便要行动,兄长只需每日去御膳房拿一碗温汤给皇帝喝下即可。此汤非毒,只是叫皇帝卧病在床,无法动弹。”
谢慈葱白的指尖收起这张纸条,眼睫轻颤,慢慢将其放在烛火上焚烧,直至化作一抹灰尘消散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