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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过后谢慈和薛至有好几天都没见面,说不清是谁躲着谁,或许是两人都有躲着对方的心思。
他们从前也不是没闹过别扭,其实仔细算起来应该是薛至单方面跟谢慈闹别扭。
谢慈对他根本就没什么脾气,对方似乎永远都是一副沉静、好脾
气的模样,那双温润的黑眸永远都用包容的神色看着他。
只要薛至想,谢慈永远都在他身后等着他。
这次也一样,他和谢慈很快就恢复了同进同出的关系,这样的认知无疑让薛至放松下来。
同时也让他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也许真的是自己没谈过恋爱,所以才会对谢慈产生一种别样的超出友谊的感觉。
薛至没追求过人,室友也一个个都是单身狗,经验可以说为零。
所以当他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还是谢慈。
这会儿天色已经暗下来了,薛至的信息刚发出去没多久,手机就叮咚一声。
弹出来的是谢慈发来的信息,对方说:我在你楼下。
薛至刚下楼便看到了楼下那颗巨大的香樟树下的青年,路灯是暗橙色的,像铺陈的油画墨卷,驻足在青年的肩头。
对方抬眸看向他,短发被微凉的秋风托起,睫毛包裹着湿漉漉的眸,像一轮即将被揉碎的月亮。
薛至喉头微滑,突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或许是有些焦灼的,他撇开眸,像是欲盖弥彰。
眼角的余光却触及楼下一对对情侣们的指尖缠绕与亲吻,他们有些人甚至好奇的看向他和谢慈。
薛至很快的转开目光,像被灼烧到了一般的。
谢慈却依旧是和往常一样的,他并没有问薛至找他什么事,只是温声的告诉他下次出来要多穿点衣服,问他吃过饭没有,最近还有没有不舒服了,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多。
薛至心里本就乱,这么一听就更烦了,好在谢慈看到他眉心的不耐,便也没多说了。
006看到这一幕气的不行,小声嘀咕着不识好歹,一副想安慰谢慈又不知道怎么说的模样,纠结的整个统的声音都变成了刺啦刺啦的电音。
谢慈抿唇,有点想笑。
这么段日子,他和006相处的倒也不错,006和其他系统不太一样,它从不强制谢慈做任务,尊重谢慈的选择像是刻在骨子里的诫训,它对谢慈简直到达一种盲目崇拜的地步了。
谢慈本身是个控制欲比较强的人,他厌恶一切的不确定,掌控的感觉总能叫他安定下来,006这幅甘愿被绳索系上的模样跟他倒正好是互补了。
薛至和谢慈走到林荫道上,两人并肩走了几步,气氛异常的安静,薛至的手松松紧紧,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手心微微濡湿的感觉。
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心慌。
“阿慈。”
他的语气有些迟疑。
乌云此时被月色切割开,抛洒下一片寂静。
薛至问:“阿慈,如果你喜欢一个人,该怎么去追他呢?”
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并没有看向谢慈,反倒是过了好一会儿没听见回应才抬眸看过去。
于是他
看见谢慈那张韶华多彩的脸正对着他笑,眼中是一副了然的模样。
对方坦然又认真,语气甚至有些玩笑地说:“终于憋不住了啊你,前阵子就觉得你不对劲了,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才打算跟小秩表白呢。”
薛至一愣,心里莫名一松。
赶紧开玩笑道:“果然我还是瞒不住你。”
谢慈轻笑道:“我跟你穿一条裤子长大的,我能不知道你?”
青年说着,话音一转,他眼中仿佛匿着一片雾,薄白的皮肉下覆盖着浅而淡的笑意,他说:“我也没谈过恋爱,没什么经验,不过喜欢一个人应该是爱他所爱。”
谢慈说着抿唇一笑,半开玩笑道:“就像我要是喜欢你,想追求你,当然就得找我们的共同话题,篮球、游戏,撸串喝酒。”
薛至听得微愣,心头突然冒出来一个想法,谢慈喜欢什么?
记忆已经太过久远了,对方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爱好变得与他一样。
但是,对方最初喜欢的似乎是看书、摄影和歌剧。谢慈总是热衷于留住一切的美好。
薛至问起来谢慈的变化,对方也只是摇头笑笑不说话。
谢慈并不知道薛至在想什么,他像是真正为兄弟的幸福着想一般道:“小秩是个热爱生活的人,他的兴趣爱好很多,但最感兴趣应该是看书和摄影。”
“或许还有歌剧,他上次还邀请我去B市中心大剧院看歌剧《仲夏夜之梦》。”
薛至的眉头忍不住地皱了一下,那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又涌上心头。
应该是巧合。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