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后妃位份最高的一位,她一站住,立即引起众人的注意,有人问:“淑妃娘娘怎么停下了?”
淑妃视线扫过一众妃嫔,她轻眯起眼眸,语气耐人寻味:“何修容呢?她难道还在和皇上闹脾气,皇上回宫,都不出来迎接?”
褚青绾抵住唇。
觉得淑妃说话真有意思,她没觉得何修容身体不适,而是直截了当地问何修容是否在闹脾气,可见在淑妃心中,何修容是的确干得出这种不敬的事情的。
胥砚恒没什么反应。
四周却是蓦然一静,半晌没人能回答淑妃的问题,察觉到不对劲,褚青绾也不由得抬起眼眸,眸底闪过些许惊愕。
胥砚恒冷下了眼眸:“怎么回事?”
众人越发低了低头,许久,是宋妃叹息了一声:“回皇上的话,昨日夜间何修容不知为何在长鸢湖不慎落水,四周也没有宫人跟随,幸亏禁军巡逻才发现不对,待救上来时,何修容已经昏迷不醒,太医诊治了一夜,至今还高烧不断。”
“非是何修容故意不来。”
褚青绾心底倏地咯噔了一声,她下意识地看向胥砚恒。
胥砚恒耷拉着眼皮子,他语气平静得让人有点不安:“何修容出事,为何没人来报。”
宋妃嗫喏地回答:“昨夜宫门已经落锁,臣妾想着今日皇上就回来了,本是想等皇上休整后再禀报皇上此事。”
胥砚恒看了宋妃一眼,视线冷冽得仿佛要刮骨,宋妃倏地噤声,她半点没有犹豫地砰一声跪下来:“是臣妾一时糊涂,错了轻重。”
何修容至今高烧不断。
褚青绾听到这一句话时,立即心知肚明,今日胥砚恒是去不了玉琼苑了。
对何修容失望一回事,但对其生死不管不顾又是另外一回事。
她低低地轻咳了一声,四周死寂,她这一声打破了沉默,她握住胥砚恒的衣袖,胥砚恒眸色微动,垂眸看向她,就听见她低声道:“人命关天,嫔妾一事待后再审也无碍,皇上还是先去看看何修容吧。”
胥砚恒仿佛顿了一下,又仿佛没有,他语气不变地说:“回去休息。”
话落,他松开扶着她的手,转身朝延禧宫走去。
一众宫人哗啦啦地跟着离开,妃嫔们也紧跟着而去,褚青绾的四周立时清净下来,淑妃摸了摸发髻,她轻飘飘地瞥了一眼褚青绾,没去延禧宫凑热闹,只不紧不慢道:“我们回宫。”
仪仗带着淑妃离开,褚青绾轻抵住鼻尖,她福身恭送淑妃离去。
胥砚恒一走,剩下的妃嫔不由得散漫了点,杨贵嫔立时走到了容昭仪身边,她闷声抱怨:“我想和姐姐一起回宫,却被皇上拦了下来,没了姐姐,狩猎一行也半点乐趣都没有,早知如此,我还不如不去伴驾。”
她自入宫起,做什么都和容昭仪一起,两人如影随形的,其余人早习惯了她们二人待在一起,这番话由杨贵嫔说出来一点也不突兀。
小路子已经带着仪仗到了。
弄秋扶住褚青绾,低声中有点不甘心:“主子。”
褚青绾轻微地摇头,她正要跨上仪仗,忽然想起来什么一样,她偏头问容昭仪:“对了,昭仪娘娘刚才说已经调查出些许眉目,不知是谁害了嫔妾?”
话音甫落,有人脸色微变,杨贵嫔低垂下头,半点异样都没有露出。
注意到这一点,褚青绾心下狠狠一沉。
不可否认,在得知尚衣局有问题时,她就怀疑起杨贵嫔了,而且,在围场时,杨贵嫔的所作所为也暴露了她的不安和焦急。
但现在,杨贵嫔太淡定了,好像这件事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