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人,天外有天,谢贺辞没得头筹,难道是一件很难以置信的事情么?
再说——
褚青绾瘪唇,轻哼了声:“嫔妾二哥的本领也不差,怎么就只听皇上提起谢贺辞?”
论起亲疏远近,她当然更希望自家二哥拔得头筹。
她闷闷不乐地喝着药,嘀咕埋怨:“皇上可不能偏心。”
朝臣和后宫在某种程度上一样,都需要讨圣上欢心,她这话分明是在抱怨胥砚恒对她二哥不如对谢贺辞看重。
胥砚恒冷淡地轻扯了下唇。
明明是他在问她,却被连声抱怨回来。
她还真是会倒打一耙。
药涩味浓郁,她一口接着一口,苦得整个脸都皱在一起,可怜巴巴的,胥砚恒觑了一眼,若无其事地垂眸,本来要轻嗤的话被他咽了下去,没再继续问什么。
念在她受伤的份上,饶她一次。
见他终于越过这个话题,褚青绾面不改色地低头喝药,她心底松了一口气,又未免觉得有些难熬。
她头一次感觉到,枕边人过于敏锐也不是件好事。
按理说,她不该心虚的。
本朝二嫁女都鼓励再嫁,先帝后宫也有两位曾于人妇的妃嫔,褚家和谢家只是有那个默契而已,根本还没有定下婚约呢。
但胥砚恒一而再地过问谢贺辞,让褚青绾莫名地有一种直觉,如果被胥砚恒知道二人曾要定下婚约,绝不会是一件好事。
狩猎结束,众人也收拾东西准备回宫。
一众妃嫔终于能出营帐,却没觉得轻松,她们都清楚,待回到宫中,还有一场硬仗等着她们。
褚青绾的伤瞧着严重,实际上只有摔下马背的那一刻是最疼的,除却身上的擦痕已经没有大碍,待回宫这一日,她都能下榻行走,但褚青绾还记得没抓到凶手这件事,她自然不会一副已经没事的样子。
回程的时候,她没再和胥砚恒同乘銮驾,她在马车昏昏欲睡,待傍晚时分,队伍才回到了皇宫。
宋妃领着一众妃嫔在宫门前等待,褚青绾被扶下马车时,她们已经朝胥砚恒福身行礼,有人转头看向她:“听闻瑾婕妤在围场受了伤,现在可有好点?”
褚青绾顺着声音看去,说话的人是周嫔,她微皱眉,一脸担忧的表情,褚青绾恍然挑眉,这是当上位久了,一些习惯和本能还保留着。
褚青绾拢了拢鹤氅,她呛咳了声,轻点头:“让周嫔担心了。”
除此外,她再没说话,只眉眼些许疲倦,脸上未施粉黛,透着些许病色的惨白,胥砚恒撂下一群人,走过来摸了摸她的额头:“觉得难受?”
褚青绾恹恹地应了声,整个人提不起精神。
有人看不顺眼地皱了皱眉。
胥砚恒视线看向了容昭仪,容昭仪越过一众人,福了福身:“骑装一事,臣妾已经调查出些许眉目。”
胥砚恒冷声下令:“去玉琼苑。”
淑妃眸色不着痕迹地冷了冷,她们才回宫,车马劳顿,休整都不休整一下,皇上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要替褚青绾做主吗?
倏地,她脚步一顿,察觉到些许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