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香絮觉得她的担忧有些多余,因为洪倩看着就不是对魏方海情根深种的模样。
沈玲珑嘟着嘴:“假的吗,我觉得挺对的。”
“这些事对你来说还太早,待你再大些,许就懂了。”秦香絮不再在此事上与她多说,引开话题道:“你的功课还未做完,先把功课做好再说。”
沈玲珑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这就回到椅子上,开始认真地练起字来。
秦香絮陪着她没多久,管家就到了门口,他道:“主子回来了。”
沈玲珑眼睛一亮,但想起功课还没做完,又垂头丧气起来。
秦香絮若没有话要问沈鹤知,这会儿就带着玲珑一同上前了,但因着有话要问,玲珑不宜在场,便狠下心道:“等你练完字,就能去见你爹爹了。”
沈玲珑的嘴立马撅起,可以挂茶壶的程度。
秦香絮怕再看下去要心软,紧跟着管家的步子,去大堂见沈鹤知。
堂内有足足的炭火燃着,一点不冷。
沈鹤知似是刚回来没多会儿,还在听李成讲些什么,直至她来,才抬手示意李成退下。
秦香絮坐好后,直截了当地问道:“你觉得孔亮与魏方海关系如何?”
“点头之交。”沈鹤知答完,又道:“为何突然问这个?”
秦香絮想了想,如实把从洪倩那儿听来的话说与沈鹤知听。
沈鹤知顿了下,半晌叹口气,说:“孔亮嗜酒的事,我有所耳闻,但他与魏方海来往,我却不知。”
秦香絮点头道:“你毕竟不专职于监视官员,他二人来往,你不知晓也在情理之中。”
沈鹤知以手抵着下颌,问道:“你考虑过洪倩骗你的可能吗?”
秦香絮不置可否:“你有此问,是想到了什么?”
沈鹤知看着她说:“孔亮不光嗜酒,还是个掉在钱窟窿里的人,若是他与魏方海联手行盗窃国库之事,你觉得以孔亮的性子,数年来,他会不动银两分毫吗?”
这确实是个疑点。
秦香絮道:“你说得对,此外,还有一个疑问。”
沈鹤知:“你说。”
秦香絮:“我先前派人去过魏方海的祖籍,想要从他亲近之人口中探取些消息,可我的人去了却发现,那里根本没有他这号人物,谁都不曾听过魏方海这个名字。”
秦香絮眉头紧锁,脸上表情凝重:“他完全就是个凭空出现的人,你说谁能有如此大的本事,可以把一个人的过去抹除得干干净净,不留任何痕迹。”
“凭空出现么......”沈鹤知若有所思。
秦香絮有些烦躁:“许是我遗忘了某些细节,待我回去再仔细想想。”
沈鹤知忽然说:“我虽不知道人怎么凭空出现,但我想,我大抵知道人怎么凭空消失。”。
“你说说看,人能怎么凭空消失。”秦香絮来了精神。
“死,或者——”沈鹤知在秦香絮不解的眼神中,继续道:“让人以为他死了。”
说到此处,他抬眸问道:“你觉得什么地方,可以让人死去得毫无声息。”
秦香絮沉默会儿,才回答道:“是战场。”
只有血流成河、死伤无数的战场,才可以让一个人光明正大消失,同时不令任何人起疑。
沈鹤知勾唇,“不错,正是战场。”
秦香絮觉得她好像抓到了某个关键:“难不成......魏方海从前是孔亮的下属?”
沈鹤知淡声答道:“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但,即便真是如此,还是要回到方才那个问题,若孔亮当真是幕后主谋,他为何不动那银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