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额外添了几盆炭火。
原冰冷的正堂,转眼就和暖如春。
秦香絮脱去她的赭霞色雪披,连带着面纱也揭下。
她马上就要成婚了,那些繁文缛节,在外头还需恪守,在沈府就不必,毕竟谁也不会没眼力见地指责女主人的不是。
秦香絮乐得自在。
她的外貌结合了秦景与姚文心的优越之处,是实打实的漂亮,无论淡妆还是浓抹,总是适宜。
一双烟水濛濛的眸子顾盼生辉,肌肤细腻白皙,有若质地上乘的美玉,还泛着层浅淡的润光。
乌顺的长发流水般顺滑,衬得露出的一小截脖颈,也是纤细精致的好看。
室内的炭火扑棱着浅红的光,漾漾地散开,倒映在秦香絮精致的脸庞上,越发显得她美得不似真人。
李成只见过公主的画像,他从前觉得画中人已然美得脱俗出世,这会儿真见到本人,才惊觉画卷竟不曾描摹出美人十分之一的神韵。
秦香絮等双儿接好雪披,抬眼就瞧见沈鹤知正定定地看向她,目不转睛的。
她直接地问说:“怎么,是被本公主的长相惊艳到了?”
秦香絮这话说得自负,世人谨绳墨、蹈规矩惯了,就算谁再有本事,在外人面前,总要摆出个谦逊虚心的态度来,不敢自夸什么。
她这话要是放在旁人口中说了,引得抨击声讨除外,估计还要被戴上顶狂妄自大的帽子。
可秦香絮说这话,世人只能看看她的脸,再咽咽口水,除了羡慕,半句指摘的话都憋不出。
秦香絮虽然知道她生得美,但也没指望过沈鹤知会被她的美色迷惑,说出些什么奉承夸赞的话,只以为他还会如从前一般,冷酷无情,开口就全是些不中听的。
但沈鹤知没有如她料想中那样坏人心情,他只是颔首,沉沉眼眸倒映着她的身影,轻声回道:“嗯,好看。”
许是他说话声音放轻的缘故,原清淩冷淡的声线,听起来竟像是微雨落琼楼,带起点润物无声,而又清浅细密的温和来了。
秦香絮险些以为这句是她幻听,可见沈鹤知还眉目平和,一派从容地盯着她看,就知方才没有听错。
她估摸着是两人如今结盟,乘着同一艘贼船了,他出于那点对盟友的关怀,所以耐着性子说了些顺她心意的话。
秦香絮想通就不再在此事上纠结,看着沈鹤知,说起正事儿,也是她今日来此最主要的缘由:“我想着办法了。”
“什么办法?”沈鹤知问道。
“就是......”
秦香絮低头看了眼小腹的位置,说:“脉案虽能托令狐率作假,但我没有孩子却是事实,等三月过
后,我不显怀,事情就瞒不住了。”
“所以我就想着,不如到时候装身子不适,从我母后宫里出来,再以养胎为由,找个偏僻的地方待着,等时机一到,就抱个孩子回来,跟父皇母后说是我生的,如何?”
秦香絮在长春宫待了这么些天,母后对她腹中并不存在的孩子有多么期待,她比谁都明白。
但她没有怀孕,满足不了母后的期许。
且她还怕痛,而生子恰巧又是世上最痛之事,所以她以后也不会有孩子。
秦香絮活至今日,生命中还未出现那样重要,以至于她可以为之忍痛的人。
所以她想,不如就干脆抱个孩子回来,一是遂了母后的心愿,二是也体验回教养孩子的乐趣。
她一直很羡慕沈鹤知将沈玲珑养得聪明懂事,但秦香絮觉得她也不差,若是她来,应当也能养育出个乖巧懂事的女儿。
便做了这个决定。
沈鹤知对此没有什么异议,只应声说:“但凭公主做主。”
“那到时候咱们内外接应,行事再小心些,应当就不会出差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