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香絮稀松平常地说:“天色易变,谁也不知道你回去路上,暴雪会不会卷土重来,所以,这伞你还是带着为好。”
近乎关心的话语,听得沈鹤知有些愣神。
秦香絮咳嗽一声,继续道:“本公主劝你千万别自作动情,我只是怕你着了风寒,照顾不好玲珑,我是看在玲珑的份上,才关照你的。”
说完这句,她利落地转身离去。
沈鹤知望着她的背影,直至再也瞧不见,才垂眸看着手中的油纸伞,弯着唇,毫不遮掩地笑了。
他原先摆着无情无绪的模样,就姿容无双得让人移不开眼,如今笑起来,长眸微弯,润玉般的脸柔光滟滟,令堂内所有丫鬟都情不自禁捂着胸口,觉着呼吸都要停滞。
可美人轻笑的场面,竟如月下昙花转瞬即逝了,丫鬟们想要再多看一眼时,沈鹤知早已恢复那股淡然,握着油纸伞,悄然离去。
李成一直在外头候着,主子跟公主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全不知晓,但再好奇跟焦急,也只能遵循主子的命令,一动不动地等着。
这会儿好不容易见着沈鹤知出来,忙迎上去,问道:“主子,怎么样,公主同意了吗?”
他见沈鹤知手中拿着把伞,习惯性地就要去接,跟他往前从主子手里接东西一样。
可沈鹤知这回没有把东西交给他,而是略微侧身,避开了李成的手。
李成手落了空,也不尴尬,只笑笑。
沈鹤知顶着他好奇的目光,没再吊着李成的胃口,回道:“成了。”
闻言,李成立马合手朝他作揖,笑得嘴角快要到耳朵根,声音里也满是喜悦:“属下恭贺主子心想事成!抱得公主归!”
沈鹤知“嗯”了声,眉眼间的霜意淡去,多了点柔和,他说:“走吧。”
回去后,他径直奔向卧室。
李成有些讶异,问道:“主子,您是有东西落在了这儿吗?”
沈鹤知简短道:“休息。”
“休、休息?!”不能怪李成惊讶,实在是他见惯了主子秉烛夜劳,少见他休息。
主子如今白日就要就寝,实在超乎他的认知。
沈鹤知轻颔首,不再言语,只想着养精蓄锐,然后......去见秦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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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心殿,秦景正在皱眉跟下头人说话,突然有人通禀道:“皇上,沈大人来了。”
秦景吐出一口浊气,沉声道:“让他进来。”
沈鹤知走进养心殿,跪到正中的地面上,启唇道:“臣参见皇上。”
“起来。”秦景摆摆手,继续道:“说吧,有何事?”
沈鹤知一动不动,还保持着那副跪着的姿态。
秦景拧眉,稍稍坐正了身子,皱眉问道:“爱卿这是何意啊?”
沈鹤知看了眼他身侧站着的两个大臣。
刚才秦景就是在跟这两人交谈。
他朝秦景拱了拱手,淡声道:“臣要单独跟皇上说。”
秦景见状,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当下就挥手,朝那两个不明所以的大臣道:“你们先出去。”
“是,皇上。”
秦景两手撑在桌面,居高临下地问道:“现在,你总可以说了。”
沈鹤知默了默,在秦景的耐心快要耗尽之际,总算是开了玉口。
秦景原先表情还算轻松,等听见沈鹤知话中的内容,脸色就倏然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