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得彻底。
他猛一拍桌案,站起来怒喝道:“你说什么,你跟朕再说一遍!!”
他的大掌用力地落在桌面,力度大到整张桌子都有些摇摇欲坠的意味,堆叠的奏折也哗啦哗啦的,接连不断掉了一地。
沈鹤知像是丝毫没意识到秦景的怒火,面色未变,只重复道:“臣想请皇上给臣跟合阳公主赐婚。”
“谁给你的胆子说这话?!”秦景怒目圆瞪地看着他,额头青筋暴起:“婚是你想退就能退,想有就能有的?你是把朕当傻子,还是觉得合阳好欺负?!!”
他这一声怒吼,把养心殿内随侍的两个太监都吓得跪到了地上,王勋虽然比他们好些,但也是颤颤巍巍的,一会儿看看秦景,一会儿看看沈鹤知,纠结得不知如何是好。
沈鹤知的脊背依旧挺得笔直,对上秦景滔天的怒火,也只是简单一句:“臣不敢。”
“你不敢?你哪里不敢了?朕瞧你分明敢得很!”秦景气极反笑,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今日可没有第二个范行来替你求情,沈鹤知,你最好是趁着朕还有理智,赶紧麻溜地从这养心殿滚出去!”
王勋忙不迭地替沈鹤知接话道:“哎哟,沈大人,皇上慈心,您就赶快领了旨意下去吧。”
沈鹤知依旧不为所动,只抬起那双清雅的眼睛,直视着秦景,一字一句道:“臣,沈鹤知,请皇上赐婚。”
“朕看你是不想活命了!”秦景几步走到书架前,看着其上摆着的宝剑,一个抬手就是拔剑出鞘。
王勋眼前寒芒一闪,就见尖锐的剑刃森然地冒着冷意,浅金日光在锋利的剑表游走,映射出凶戾璀璨的光辉。
他面色一白,跌跌撞撞地走到秦景面前,抬手欲拦:“皇上,不可!您不可——”
他话才说了两句,秦景干脆地抬脚,跟踹皮球似的将他踹远。
王勋圆胖的身子立马在地上滚了两下,他也顾不得喊疼,扶了两下挡住视线的帽子,就准备再去拦,不让皇上一气之下做出后悔之事。
他跟在皇上身边几十年了,哪儿能看不出皇上对沈大人是真的欣赏,这等重臣,皇上要是贸然砍了,以后定然是要抱恨终身,再将罪恶归揽到他这个没阻拦的人身上。
左右都是要怪罪,王勋宁愿选择皇上不后悔的那个。
可就在他搁地上转圈的时候,秦景已经走到了沈鹤知身前,毫不犹豫地将剑架在他颈项的位置,再近一寸,就可取沈鹤知性命。
秦景眼神冰冷到极点:“朕问你,可想好临终前的遗言了?”
沈鹤知垂着眼睫,锋利的剑就悬在他颈畔,他一点狼狈相也没有,那张精致
的脸依旧从容出尘。
秦景素来喜欢他大事临头淡然处之的镇定,可现在,他瞧着沈鹤知的镇定,却是怎么看怎么刺眼,一咬牙,手便用起力来。
王勋焦急地伸手,想要阻拦,但于事无补。
剑已经划破沈鹤知白皙的脖子,留下一道赭红色的血痕。
秦景对沈鹤知有多喜爱,真恨起他来,就有多刻骨。
他作为帝王的权威,若有一人敢挑衅,以后狂悖的人就会跟过江之鲫冒出。
他决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沈鹤知再如何重要,也重不过一个帝王的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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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景做出了取舍,他当真动了杀心,想要让沈鹤知的血在养心殿溅上三尺。
他确信他是要沈鹤知以死谢罪的,可等听到沈鹤知最后的那句话,秦景发现,他再无法将剑刺入沈鹤知的颈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