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境况大不相同,秦飞鸿对沈鹤知改观,这就意味着告诉秦香絮,她等的时机到了。
有从前他拒婚的前车之鉴,秦香絮明白让沈鹤知答应这桩婚事有多难,但她别无他法。
不光是皇族,还是世家,他们想要建立稳固的信任关系,最简单也最便捷的办法,就是结两姓之好。
只要他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就不用担心沈鹤知会做出背信弃义之事。
秦香絮明白她此举无异于与虎谋皮,但与风险同在的,是她的收益,有沈鹤知帮忙,秦飞鸿未来的路会好走许多。
她不是会为情爱动辄生死的人,也做不出委屈自身下嫁穷民的事,情爱是靠不住的东西,既然她注定要成婚,那她就必得利益最大化。
为她自己,也为她身边人,做个最划算的买卖。
秦香絮是彻底想清楚后,才来找沈鹤知的,她承认她用沈玲珑的未来“要挟”沈鹤知是有些卑鄙,但扪心自问,她是真心喜爱沈玲珑,也是出于真心为她打算的,这段婚姻若能成事,她也敢担保,她会将沈玲珑视作亲生骨肉去疼爱。
只是所有的一切,都有个前提,就是沈鹤知得先同意。
秦香絮方才开口起,就一直注意观察他的神情,听到她的提议,他脸上率先浮现出的是惊愕而非喜悦,她就明白沈鹤知接下来,大抵是要拒绝她了。
但她还是不想放弃,添补道:“虽是婚约,但你我二人仍然自由,我不会强迫你忘记亡妻或是怎样,你也不用照顾我什么,我们只要在外人面前,装个恩爱的样子,不使他们察觉什么异样便够了。”
秦香絮说得恳切:“我此番提议,皆是利益使然,沈大人想必能想得明白。”
沈鹤知朝她走去两步,开口道:“对这桩婚事,臣——”
秦香絮生怕他拒绝,很快打断道:“大人不要一时冲动,急着在这儿就拒绝我,还是多多思虑几日,再与我答复吧。”
“双儿,我们走。”
秦香絮来时步履匆忙,走时更是。
她好不容易勇敢一回,要是沈鹤知冷眼拒绝,再将她劈头盖脸地讽刺一番,她真没有那样好的脾气,能接受以后与他同谋。
所以一切,还是等沈鹤知头脑冷静下来后,她再与他商讨为宜。她今日来,就是告知他此事而已,剩下的,以后再说。
秦香絮走出沈府的时候,外头正巧下起了鹅毛大雪。
天色铅灰,愁云惨淡,点点白雪更添几分压抑,街上的民居像是被风雪所蚀,有些坍塌,有些萧条,冷风一吹,拍得酒肆旌旗呜呜作响,犹如女子悲泣,搅得人心头一沉。
秦香絮本来遭拒,心情就不好,偏偏天公也不晓得怜香惜玉,还给她看这凄哀景色。
她长叹口气,坐上了回公主府的马车,马车摇摇晃晃,带着帘帷抖动,像极了人颤动不安的心。
她知道这一步踏出去,就
没了回头路。
可不管怎样,她必须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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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公主与我说什么,你听见没有?”沈鹤知垂着眼睫,虽是在问面前的李成,但心思却早已飞到了旁的地方。
李成原先也是不敢相信的,但他狠狠捏了管家,看管家疼的样子,就知道自己没有做梦,咧着嘴就笑着跟沈鹤知说:“公主刚刚跟主子您求亲了呢,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儿,属下恭喜主子,贺喜主子!”
管家跟在后头,跟沈鹤知道贺。
许是这两声道贺,将沈鹤知的心神唤了回来,浮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