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香絮经他提醒,轻轻咳嗽一声,把脑海中与正事无关的心思抛却,抬头眼神清明,语气笃定地问道:“李天石的事,是你做的对不对?”
沈鹤知笑了笑,狭长的眸子弯出个漂亮的弧度,大方承认说:“是。”
“他与李佩兰休戚相关,又忠心为她卖了那么多年的命,你是怎么让他做出揭发的行径的?”秦香絮不明所以地问。
“很简单。”沈鹤知说:“是人皆有软肋,只要找到,然后——”
他伸出莹润修长的手,轻轻虚握住。
“他们就会听话了。”
沈鹤知的嗓音带着清冷的淡漠。
“李天石的软肋?”秦香絮皱了皱眉,问道:“你做了什么?”
沈鹤知收回手,波澜不惊道:“臣做法卑劣,公主听了估计会不喜,所以臣还是不说为好。”
秦香絮有些错愕:“你为什么要做到这般地步?”
沈鹤知凝睛看她:“......公主在可怜李天石?”
他问:“一个加害于你母后的人,值得你可怜吗?”
秦香絮很快摇头,神色蔼然地说:“不,我单单只是想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而已。”
沈鹤知反应了片时,终有些了然地开口:“公主在怀疑臣的用心吗?”
纵然秦香絮心中如此想过,但真被他直接地摆在台面上说,人还是稍微有些不自在。
沈鹤知见她这情状,轻笑了声,说:“公主可真是无情。”
秦香絮当即反驳:“我哪里无情?”
沈鹤知朝她迈去一步,微偏了偏头道:“臣可是连欺君犯上的事,都为您做过了,可公主不光不体念臣之辛苦,还反过来怀疑臣,真是——”
他的语气虽是漫不经心的,但话落到秦香絮耳中,跟平地一声惊雷还是没什么分别了。
她当即脸色一变,往前迅冲,抬起白皙的手,就紧紧地覆在沈鹤知的薄唇上,虚着声音警告道:“这里虽是你的府邸,但你难道不清楚隔墙有耳这四个字的意思吗?”
可能是感受到她目光中的凶意,沈鹤知难得听话一回,很识相地没再开口。
秦香絮抬头看他,正对上双乌沉幽深的眸子,她意识到她的手还贴着他唇,心尖一颤,立马将手撤离。
只是手能撤离,对方温热的余息却没那么容易消失,还残存在手掌,一丝一缕地牵连成线,紧紧地缠附上心脏所在。
秦香絮将手背到身后,没让内心的动摇,影响到她的表情,还是如刚才一般的肃冷模样。
沈鹤知凝视着她,忽而一笑:“臣如今与公主可是生死相依的关系了,您在臣眼中也是再重要不过的存在,若您还动不动对臣有所怀疑,臣是会伤心的。”
他说这话时,半垂着眼睫,冠玉般的脸上倒是有点宁静与认真的味道。
秦香絮想了想,这件事追根究底,是她挑起的,沈鹤知是被她拖入浑水里的人。
他本可以纤尘不染,却还是为她,做了错事。
当初陪沈玲珑练功课时,听她说沈鹤知书法上乘,犹善模仿时,她只一笑而过,听了就当听了。
但等窥探到李佩兰的诡计后,为保全母后,秦香絮左思右想,还是请他出手相助。
巫蛊娃娃上的生辰八字,她改了,改成了母后与皇兄的,娃娃上的字,她也改了,她让沈鹤知学了李佩兰的字。
世人只知张大家能写出柔中带骨的字,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