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难道要视而不见,令真凶逍遥法外吗?!”秦香絮说着看一眼李启源:“李国公也是这样想的吧?”
李启源蓦然被点名,愣了一下就赶忙接话道:“是啊,皇上您不能这样放过皇后娘娘!”
话说完,他自个儿都愣了愣,没想到有一天居然会跟秦香絮统一战线。
他不明白到底是她吃错了药,还是旁的什么由头。
李佩兰适时地擦了擦眼泪,柔弱地朝秦景说:“请皇上做主,还臣妾一个公道。”
秦景看着她瘦弱的脸,长叹一口气,转而朝姚文心,缓慢地开口:“皇后失道,惑于巫祝之术,不能为天下母,今——”
他话才至一半,秦香絮却打断道:“儿臣是请父皇捉拿真凶,而非降罪母后!”
秦景皱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秦香絮从地上起身,提着裙摆,小跑到了蓝玉跟前,在她惊恐的注视下,拿起了那两个被穿心的巫蛊小人,仔细看了看,回到秦景身边,恭顺地将小人呈递上去,“请父皇看了再说。”
秦景利落地伸手,将小人拿起后,粗略地扫了一眼,便脸色涨红,愤怒地将小人甩开,暴怒道:“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李启源看着盛怒之中的秦景,有些直眉楞眼,他是料想皇帝会发怒,但没想到会气到这般境地。
他想得出神,沈鹤知却侧脸看了看那被扔到近旁的小人,兀自开口:“笔锋娟秀挺拔,而又柔中带骨,疏密均匀,瞧着像是张大家的字迹。”
但张大家早年间便去世,唯一的弟子,也就那位。
李启源气得吹胡子瞪眼,“你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是在说贵妃自己下蛊咒自己吗?!”
是了,李佩兰未出阁时,修书写字请的师傅,便是张大家。
沈鹤知淡淡地看他一眼,“我只是将所见说出罢了,至于怎么想,是李国公自己的事。”
此处本就寂静,他二人的谈话声,自然也就落到了李佩兰耳朵里,她嘴唇翕动半晌,才疑惑道:“沈、沈大人在说什么?”
秦香絮看着她,微微一笑:“那巫蛊娃娃上头,并不是贵妃的生辰八字,而是我母后的。”
“什么?”李佩兰有些不相信她的耳朵。
“娃娃上头写着我母后的八字,”秦香絮贴心地又重复一遍,“怪不得母后近来总犯头风,原来是有人暗中捣鬼。”
她轻叹口气,对着秦景说:“还请父皇严查,千万不要放过那罪魁祸首。”
“公主此言极是,”沈鹤知接话道:“只是这娃娃的用料都是再寻常不过的东西,真要查起,也只能从这字迹上着手了。”
他说着轻轻蹙眉,对李启源说:“倒不是我存心疑虑贵妃,实在是张大家笔法特殊,除了他的弟子,世上恐再难有人写出这样的字了。”
秦香絮说:“是啊,张大家外头许是还偷摸收了弟子,李国公若是知晓,务必言明,好还贵妃娘娘一个清白。”
李佩兰还想牵拉秦景的袖子,但他却是冷笑声,蓦然将手抽回。
她的手一下子落了空,想再抓,对方也早已与她拉开些许距离,奔向了皇后所在的位置。
李佩兰顿感世界天旋地转,听到的,感受到的一切都在扭曲,等所有都变形到了极限,离彻底崩塌就不远了。
为什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
皇后不是犯了错吗?
皇上为什么要去她那里?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