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鹤知收回手,冷冷地望着他:“长辈做事,还轮不到你来管教。”
“念在你父亲的份上,今日话我只当未听过,”他斜睨管家一眼,吩咐道:“还不把柳公子带走。”
管家恭恭敬敬地诶了声,朝柳相闻笑道:“柳公子,您请吧。”
柳相闻抬头,还欲再多说几句,但沈鹤知早已不在原地,扔下他转身就走。
见状,他就是再有千言万语,也只能都咽下去,顺从地跟在管家后头离开。
沈鹤知回到书房,紧闭大门。
他静静地思考,以两只手撑在桌面,脊背弯成一个美妙的弧度,流水般的青丝于他肩头倾泻。
柳相闻的自以为是,虽让他感到不喜,但同时,他也从他的话中领悟到点东西。
柳相闻说得没有错,刚拒婚没多久的他,的确是这个世上最没资格娶公主的人。
想到这儿,沈鹤知的手不由略微收紧,淡青色的血管瞬间浮于手背。
他没有时间让央央慢慢恢复记忆了。
他如今必须想方设法、不择手段,与她再立婚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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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宫。
李贵妃面色青白地靠在秦景怀中,一行清泪顺着她的桃花面落下,她说话的声音发着颤,似乎害怕极了:“皇上,孩子......孩子该不会......”
“不会的,你跟孩子都会安然无恙的。”秦景轻声地安慰着她,抱她的手稍微收紧些,试图以此让她感到些安全。
但李佩兰还是忧心忡忡,梨花坠雨般地道:“臣妾好怕。”
秦景深吸口气,不悦地看着跪在地上的李天石,厉声问道:“贵妃的身子平日都是你在调理,你是怎么做事的?!”
李天石跪在地面,身子抖得都停不下来,虚着声音道:“臣也不知道娘娘怎么会突然出血,明明......明明......”
他明明了半天,也没明明出个所以然来。
秦景一拧眉,正准备将火气撒在他头上,李佩兰却是伸出娇嫩的手,轻抚上他手背,体贴又温柔地道“还请皇上不要责怪李太医,这一切皆是臣妾自己身子弱的缘故。”
“李太医医术高明,做事小心,心思也细腻,臣妾一直觉得他不错,而且他还是李家人,在照料臣妾的事上,怎么都比旁的太医更用心,若皇上今日降罪于他,臣妾恐怕就要无人可用了。”
李天石顺着她的话为自己求情,恳切道:“求皇上明察,臣为保贵妃身体,已然竭尽全力地在做事,日夜不敢休,若皇上不信,大可派人去太医院问询,臣这几日,一直都在太医院待到三更天才离去啊。”
秦景知道他不敢撒谎,但脸色还是沉着,“若事实真如你所言,贵妃的身子为何总不见好?”
锦绣这个时候开口道:“先前治不好的时候,钦天监的监正说是因为天象流年,如今大殿下已然在抄血经了,娘娘身子还不见好,依奴婢看,那便只能是旁的由头了。”
秦景看了她一眼,问道:“什么由头?”
“娘娘是因为......因为......太过担心孩子,所以才养不好身体,”锦绣说:“娘娘朝思暮忧的,自然平添清瘦,无心养病了。”
秦景低头看了眼怀中的人,问她道:“是如此吗?”
李佩兰在他怀中缩了缩身子,显得弱小可怜,低声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臣妾也知自身有错,但万望皇上能体念臣妾怜子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