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缉拿陇西李家子!”
一语出口满座哗然,陇西李氏当今四大门阀之首,立朝以来出过公卿无数,第一位相王殿下便是李家子,与当今皇帝是妥妥的血脉之亲。
曹朴面上精彩纷呈,好半日堆出笑来,“公子这是在说什么话?哪里有什么缉拿的事?公子好不容易来一次,坊里真是招待不周。”便叫,“秋娘——还不请李公子进去坐?”
秋娘便是妙音坊的掌事妇人——直看得目瞪口呆,心中知道惹到了不得的客人,“李公子请随我来……里头吃茶,咱们楼里有好玩艺,公子赏脸品鉴一回?”
李越总算满意,却刻意不走,眼睛向下,挑衅地盯住湖石边的男人,故意高声道,“如此——今日可一观绿腰否?”
秋娘一滞,曹朴暗暗掐她。秋娘只得咬一咬牙,“容小妇人入内同艳姬商量。”便要簇拥着李越往里走。
“站着!”
三人齐齐转身,仍然是那个男人——他甚至连倚在那里的姿态都没动过半点,因为消瘦,男人看上去既懒散又超逸,有如出世隐者,飘然欲仙。曹朴已经不耐烦,“这位公子又要如何呀?”
“我命你缉拿这厮,你非但不应,还同这厮勾肩搭背,视官律如无物。”男人语气平平,“你这坊令不必做了。”
曹朴一滞。
李越世家出身,原本不欲在天子脚下闹事,今日被人三番五次欺到脸上,勃然发作,“来人——与我打这狂徒——叫他知道甚么是律令!”
门外一片声吵嚷,便见五六名灰衣仆从气势汹汹闯进来,向男人涌去,一个个挽袖整衣,要大打出手的样子。
徐萃见势不妙,“陛下?”
“人家特意要挨打——”姜敏哼一声,“你急什么?”
第4章 狂徒
说话间李氏仆从恶虎扑食一样上前,将男人团团围在正中间。当先一人稍一探手,攥在男人心口处,便将他搡在地上。
围观众人早先见男人有恃无恐模样,都猜测此人要么本事不小,要么后台极硬——谁知一下子就叫人撂在地上,忍不住哄堂大笑。一片哄笑声中男人慢慢坐起,一只手支着身体,已是遍身泥尘,虽是狼狈至此,却连神色都没什么改变。男人仰起脸,要笑不笑望着李越,日色下面容如冰雪皎洁。
李越被他挑衅,越发暴怒,“与我打!”
倒是曹朴心下不安,赶上前阻拦,“公子何必同这闲人计较——大好春光,不如罢手。”拉住李越又催促那男人,“还不快走,再若滋事,必定倒霉。”
男人居然能笑出声,“我看要倒霉的是你。”
曹朴一滞,正待发作,被身后皂吏暗暗扯一把。皂吏附耳过去悄悄说一段话,曹朴立时面白如雪,脱口道,“当真?”
皂吏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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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李越还在催促,“你们还在等什么——还不打?”
家丁齐声应喝,瞬间便拳脚齐出。曹朴阻拦不及,只觉脑瓜子嗡地一声响,口里大叫着“使不得”,扑过去张臂拦在前头,一瞬间拳脚如雨点砸下来,昏头涨脑中不知挨了多少。总算皂吏们见自家坊令挨打,一拥而上相帮,才勉强解围。
两边打过,曹朴喘着气爬起来,眼见男人摔在地上,面上指痕宛然——混乱中仍然叫他挨了巴掌。曹朴恐怕今日要倒大霉,便站起来,僵着脸向李越道,“这位李公子,中京天子脚下,你竟然纵容恶仆当众行凶,属实狂妄——与我拿下这狂徒!”
李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谁?”
“还有谁——”曹朴一摆手,外间值守皂吏倾巢而出,一边扑过去制住李越,一边拿下一众家仆。李越被强按着跪在地上,目瞪口呆道,“你这小令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