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喻笙一脸笃定她找不到的志在必得。
他所用到的一切辅助工具,均由贴身护工携带。
翻了一圈,轮椅的各个口袋比脸还干净,栾喻笙犟得很,见问不出来,印央凑脸上去,笑嘻嘻地激将:“栾喻笙,你是不是不能自己吃饭?”
“……”栾喻笙的右手受刺激似的抽动一下,他转过脸来,深眸低睨印央,挑衅的笑染着些苦味,“是。”
他眸色凌冽,单单那眼神就足够咄咄逼人:“印小姐,你有过照顾病人的经历却还明知故问,未免有点太在别人的伤口上撒盐了吧?”
“啊——”印央眼珠灵巧地转着,尾音拖出慵软绵长的调调,“早说嘛,我不介意喂你。”
“不需要。”栾喻笙避开脸庞,冷冽地斩钉截铁道。
“真的?”印央叉一块牛小排在栾喻笙鼻前兜兜转转,令人垂涎的香味油而不腻,栾喻笙的薄唇却如两扇不可撼动的铁壁,他冷眼看她逗弄自己。
“好香,肯定很好吃。”
“拿开。”
“好凶哦,栾喻笙,你不饿吗?”
“不饿。”
这是实话。
自锁骨以下瘫废,神经像折断的电线再也无法传导信号,严重影响到了栾喻笙的肠胃功能,他不知饥饿,一日三餐,不过是维持生命的公事罢了。
“算了,你不吃,我吃。”不自讨没趣了,印央递牛肉到口边,贝齿开合,咬下细细品味,“……味道真好!唉,哲佑总哪里是去接电话了,他是去西天取经了吧。”
印央吐槽,将叉子搭上餐具托架,又开始揪小面包解馋。
栾喻笙瞥一眼印央饿扁了的肚子,即使弓背弯腰也挤不出丝毫赘肉来,视线向上,她潋滟泛波的明眸餍足满桌菜肴,竟可怜兮兮的,像只馋牛奶的猫。
“真稀奇。”栾喻笙冷哼,“你什么时候这么守规矩了?”
“谁发我工资,谁给我钱,我就可以为了谁而守规矩。”印央玉润的指腹轻捏小面包,蓬松感一如她的语气,她勾唇道,“倒是我们栾总,没等人等过这么久吧。”
“回报率低的等待,就是浪费时间。”栾喻笙眉梢微扬,嘲讽说得行云流水,“你也没必要假装很懂礼数,印央,你几斤几两,我们还不清楚?”
“哇……”印央嘴角抽搐,指甲戳进小面包捅穿一个洞,捻起湿巾擦拭手指,笑意虚假道,“我们栾总还真是骂人不带脏字呢,中气十足,看来真的不饿。”
说罢,印央三两口吃掉了栾喻笙盘里的牛小排。
确实饿极了,印央每道菜都浅尝了几口,她自顾自地吃,谁让栾喻笙说他不饿、他驳她的好意还跟她打嘴炮。
良久,栾哲佑终于推门进来:“抱歉抱歉!
我的一个朋友遇到了些急事,需要我过去给他撑撑场子!”
中指和食指并合,他飞速地点一下太阳穴以表歉意:“这顿饭恕我招待不周,下次!下次我带你们去浮岛的海底隧道餐厅,吃最新鲜的野味。”
急慌慌抄上衣架上的西装外套,栾哲佑三步并作两步地闪现到门口:“阿笙,印央,实在抱歉了。你们慢慢享用,想吃什么、喝什么尽管点,记我账上。”
据栾喻笙那倨傲严苛的秉性,招待不周他都能甩冷脸,可况这样半道放他鸽子的。
而栾喻笙神色无波。
他掀眼皮慵懒地和栾哲佑对视,腔调尽显慢条斯理:“哲佑,抽空回祖宅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