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信阳苦笑一声,“他们跑过来,找的不是我”
“找的不是你,难不成是为了我这个糟老头子?”
孔乙己故作惊讶,杨信阳一笑,“老孔,你这溜须的本事,愈发精湛了,我就直说了,他们找的,是我背后的人脉。”
“你是说,那个她……”
杨信阳竖起一只手,“一则,我是萧大人的入门弟子,这件事当时在天藏城都轰动一时,我不信这儿人不知道,二则,我和她的关系,恐怕也早就落入有心人眼里了。”
“老孔还是不明,长……她不过是一介女流,这帮世家用得着这么迂回吗?”
杨信阳叹了口气,“你可知道,她还未曾婚配呢。”
孔乙己一愣,豁然开朗,跟着看向杨信阳,杨信阳被他盯得浑身起鸡皮疙瘩,“你这么看我做什么?”
“嘿嘿,嘿嘿嘿”
“有病!把茶准备好,我要去探望一下恩师。”
杨信阳知道老孔的意思,不过兹事体大,实在不是他能独自决定的,刚好来大梁两月多,是时候去拜访恩师了。
天藏城之乱后,大抵是萧大人的门生们极力上书,不能再让萧大人有身犯险境了,楚国和明国也来凑热闹,说萧大人是凡间文曲星,不能身陷险境,力邀萧大人前往他国。
这摆明了是反间计,就指望魏皇恼羞成怒一刀把他砍了,魏皇自然没干这等蠢事,昔年那桩事,在今上心里也淡了,就一张圣旨,把萧大人从天藏城又调回大梁,给了个太师的头衔,至于国子监祭酒,暂时是无了。
杨信阳赶到太师府,偌大一所宅邸,门口却只有一个老仆在打瞌睡,人马稀疏,杨信阳心中暗叹,京城人嗅觉是敏锐的,陛下把恩师调回来,却不给实职,哪怕是皇子皇女恩师,也无人理会。
递上门帖,老仆似乎得到过恩师的关照,看了杨信阳的姓名,点点头,带着他从侧门进去,屋舍重重,却没见几个人,老仆带着他到了一处园圃了,做了个手势,径自去了。
杨信阳信步走进恩师的苗圃园里,但见种有几株苦瓜,仲夏时节,藤蔓间生发出浓密的浅绿色叶子,一架架爬满了那方小木屋,绽开黄艳艳的小花,结出一只只疙疙瘩瘩的小苦瓜,在微风里荡悠悠地招摇,煞是喜人。
这苦瓜勾起了杨信阳内心深处的回忆,他信步期间,伸手轻抚,“此瓜乃是旧苏门答剌国一等瓜,皮若荔枝,未剖时甚臭如烂蒜,剖开如囊,味如酥,香甜可口,疑此即苦瓜也。又名锦荔枝,癞葡萄,蔓延草木。茎长七、八尺,茎有毛涩。叶似野葡萄,而花又开黄花。实大如鸡子,有皱纹,似荔枝。”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杨信阳见是萧秉卓恩师,立马行大礼,萧秉卓呵呵一笑,伸手将他扶起,“几月不见,小伙子又长高了。”
“小子到大梁数月,一直未上门拜访恩师,还乞恕罪。”
萧秉卓拉着杨信阳的手,在苗圃小亭里坐下,“这都不是事,你到京师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你京师所做之事,也有人告诉我了,你这孩子,很好。”
杨信阳一愣,心说老师你赋闲在家,耳目却不少嘛,跟着转念一想,脱口而出,“是阿洛告诉你的?”
萧大人笑而不语。
杨信阳心中一喜,想多问一些曹洛的近况,萧秉卓看出他的心思,在他手背上轻拍,杨信阳明白,老师这还是陛下关注对象,有些事,不能细说。
“老师,你方才说这苦瓜是旧苏门答剌国来的?”
“没错,那苏门答剌国原本是南洋上一处岛国,后被汉国所灭,其风土物种,也就随着汉国传进中原了。
苦瓜之苦有人极为不适,难以下咽。也有人爱之甚切,津津乐道,苦中品出别样滋味,正所谓:
苦瓜生五岭,赖以解炎毒。
塞外亦繁生,不能悦群目。
我来无故人,见之等骨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