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沿街随便找了一家摊子坐下,一个高鼻深目,肤白似雪的胡姬飘然而至,冲两人微微一笑,露出一口白牙,从肩头取下毛巾,麻利地抹干净桌子,端上一壶热茶,杨信阳随口道,“来一盘羊头肉,其他的拣有的各上一盘。”
胡姬点点头,又飘然而去,只余下一丝带着奶香味和膻味混合而成的怪异味道飘然其中,曹洛初觉不适,却又隐隐甘之如饴。
肥厚的羊眼、筋道的羊耳道、乃至切片后不易寻找的羊天梯,每一口都被椒盐激发出各异的香气,一盘白水羊头顶三道菜。
吃饱喝足,杨信阳又带着曹洛溜进各家的瓦肆里看各色杂艺。
这边有张廷叟在讲述圣人故事的评书,那边有孙三四在唱戏,
搬演杂剧的杖头傀儡表演,每天五更时就开始表演小杂剧,两人去得晚了,戏园子票已经卖完,于是杨信阳带着曹洛爬上戏园子外面的歪脖子树上远眺,曹洛人生第一次爬树,既害怕又兴奋,和杨信阳一起坐在枝丫上,脸红得像苹果。
悬丝傀儡,药发傀儡表演走马观花看一遍,两人又寻到另一家,看小掉刀,筋骨上索,球杖踢弄表演,另一边则是讲史类评书……
散乐演唱,舞旋表演,小儿相扑、杂剧、掉刀、蛮牌,弄影戏,弄乔影戏,弄虫蚁,耍秀才、说商谜,说合生……无数的各种伎艺不可胜数。
两人自然不可能一一细看,只是走马观花看一遍,饶是如此,也足以让曹洛大开眼界,这些民间娱乐,都是她在高墙大院里从未见过的。
时光飞逝,不知不觉间,夕阳已西斜,曹洛叹了口气,“我该回去了。”
杨信阳正在兴头上,闻言也是神色黯然,“就不能在多玩一忽儿吗?到了晚上,这城里,好玩好吃好看的更多了。”
“我也想,然则叔叔不许的,若是我没回去,兴许他就派人全城找我了。”
杨信阳早已把曹洛身份猜出七八分,闻言也是黯然,见曹洛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胆子大了起来,一把将她拉过来,拥在怀里。
曹洛一愣,万料不到杨信阳如此大胆,一时竟然忘了挣脱,所幸杨信阳也没进一步举动,一拥即放开,“没事,你跟城主大人说说,寻个日子让你晚上出来耍耍。”
曹洛羞红了脸,沉默不语,狠狠给了杨信阳一拳,转身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