毅彩、毅花离开金锁,走出了门诊楼。
嘀呜,嘀呜,嘀呜……一辆救护车在急诊室大门外戛然而止,车上抬下来一个生命垂危的病人。随后跟着一辆三轮车,一个女人一男孩从车上跳下来,径直奔向急诊室大门。
毅彩和毅花一眼就认出了毅虹,想必,跟着她的男孩一定是姨侄思锁。毅虹既显老又憔悴,当年的风韵荡然无存;思锁很瘦小,根本不像十一二岁的孩子。
毅彩眼泪汪汪,自己和毅花逃婚离家出走前,毅虹被逐出家门,那时思锁还在娘肚子里呢,也不知道这十来年光景他们是怎么熬过来的。
毅花很纳闷,是谁需要抢救?在余州并没有亲戚朋友,毅虹和思锁跟在后面凑什么热闹?“二姐,二姐……”她牵着毅彩的手大声喊着向毅虹追去。
也许毅虹没有听到,也许听到了不以为是在喊她。过去在家时,弟弟、妹妹经常围着她转,亲切地喊她二姐,十多年了,这已成为遥远的记忆。
毅虹领着思锁匆忙进入急诊室。等到毅彩、毅花赶到时,毅虹和思锁已经不见了。
毅彩、毅花的四只眼睛像探照灯一样,交替扫射着急诊室内的每个角落。
墙边的座椅上坐满了输液的病号,中间的地上坐着的躺着的都有。过道里,时不时地有白大褂侧着肩挤向抢救室。医生办公室内外挤得水泄不通,有的人手举着病历喊,咱爹快不行了;有的人搀扶着病人嚷,老婆高烧不退;有的人抱着孩子吼,快给瞧瞧,儿子昏睡不醒……
此时的急诊室乱成一锅粥,在这样的环境中找人直叫人头皮发麻。
毅彩说,仔细找找,毅虹应该就在人群里。毅花着急地说,找什么找?肯定不在这里,可能早就去别的什么地方了。毅彩说,不要这么急好不好?也可能在抢救室呢。毅花说,拉倒吧,毅虹又不是医生,能让她进抢救室?就算毅虹可以,思锁也能进吗?她正说着,就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突然大叫起来:“大姐,你看,急诊室的后门通向住院部。”
“出去看看。”毅彩拉着毅花在人群中钻来挤去。
在后门外,她俩迎面撞上了金锁,他不解地问:“你们不是找毅虹去的,怎么还没有走啊?”
“快看,那一定是毅虹。”毅花嚷着。
金锁和毅彩尚未反应过来,毅虹和思锁已经进入了住院部。
毅虹母子抄近路穿急诊室,从后门去住院部时,恰巧遇上一辆救护车,误导了毅彩和毅花,才耽搁了时间,不然一定能追上他们。
金锁和毅彩、毅花奔到住院部,可是还没有到探视时间,被拒之门外。
白宁的住院手续还未办,这事耽误不得,时间太长了白宁会不高兴的。哎,有了身孕的女人脾气就是大,动辄发火。金锁心想,迁就她是应该的,她要为咱生孩子呢。于是他就对毅彩和毅花说:“你们在这儿守株待兔,毅虹肯定会从这里走的。如果不出来,等到开放时间就进去找找。”
“你去办住院吧,别惹白宁不高兴,人家为你们金家传宗接代呢。”毅彩善解人意地说。
“她 太霸道,为啥要那样对待金锁哥。我看她怀孕是装的。”毅花口无遮拦,金锁一怔:“怀孕是装的?”这个毅花,心直口快也不能瞎说八道,怀孕能装吗?毅花见金锁不高兴,还振振有词地辩解:“要不,白宁哪有心思挤对咱。”
“毅花,这样说过分了。金锁,不要听她胡说,你快走。”毅彩打了圆场,金锁没有吭声就走了。
毅彩和毅花站在住院部大门口,眼睛瞪得圆溜溜的,没敢离开半步,但是毅虹始终没有出来。
已到了探视开放时间,毅彩、毅花冲进住院部,从一楼找到八楼,从这个科找到那个科,整个大楼被翻了个遍,就是没有发现毅虹母子的影子,她俩扫兴地出了住院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