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少年瘦长清挺的背影略微出神,窗户上挂了一个新风铃,铃舌撞动的声音融入她急促的心跳声中。
她不合时宜地想起来洞房那晚,他摘掉她衣裳和头发上的银饰时,窗子上的风铃也在叮叮当当地响。
阿月的声音有些模糊,他问她害不害怕,她说不害怕,为了证明她说的是真的,她执意要去上面,没经验,结果险些两败俱伤。
他都被气笑了,扣着她后脖颈把她拽下去,忍耐着将她搞出来的小伤抚平。
她也有些委屈,因为很难受,只有触碰他才能稍微缓解,而他既要安抚她,又要忍耐着难以控制的冲动,从始至终都以她为先,后面怕她难受甚至没有再多碰她,
那之后的两天,她每次都老老实实,再也没说过要去上面那种话。
结果这才过了两天,她就在椅子里被骗子阿月从上到下全给整了一遍,并且还被迫面对一本新书学习苗族新词。
他似乎是突然觉醒了什么可怕的喜好,偏偏在这种时候教她说陌生的语言,她根本听不懂他在讲什么,只能一个词一个词生疏且破碎地重复着听不懂的奇怪词汇。
反复几次之后她终于反应过来他教的那些词根本不是好词,她说得越多,他折腾得便越厉害,掐在她腰间的手愈发用力,她隐约感觉到痛。
他本来是不会太过分的,前两日纵使有几次没控制住,最后也没有失去理智,可这次因为她被哄骗着说了些只有他才能听得懂的语言,竟然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勾起他的破坏欲。
九郡主有些被吓到,到最后甚至带了哭腔,咬紧牙再也不肯重复那些陌生的词汇。
最后一次她听见他在她耳边沉沉叹了口气,在她迷迷糊糊将要昏睡过去时低哑道歉。
九郡主恨恨地想,这次绝对不能原谅他,否则他日后还敢再来一次这么狠的。
03:今晚在哪睡
九郡主觉得不能再和少年学习苗族语言了,因为作为一名教书先生,他有私心,他对学生图谋不轨,这是可耻的。
九郡主义正言辞拒绝了他的教习,并且态度坚定地抱着书去找眠师,请求她教自 己学苗语。
这天一早她去上课时,少年竟也带着本书老老实实进去听课,从头到尾都没有倒下睡觉。
对于少年按时上课且没有课上睡懒觉的正常行为,周不醒和宋长空表示难以置信。
“我哥他以前就没有一次不迟到。”休息时间,宋长空手脚并用和九郡主讲述少年过去的故事,“他能来乖乖听课就已经是很不得了的事了。”
周不醒对他的说法给予肯定:“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阿月至少要逃课三百日。”
九郡主震惊:“那阿月的成绩岂不是垫底?”
宋长空骄傲道:“我哥那么聪明,课业算什么?全苗疆的人都是他的手下败将。”
周不醒凑近九郡主,小声说:“这个有点夸张了,阿月在三域四国风俗课这块儿就不太行。”
“其他的都很行?”
“非常行。”周不醒肯定道,“只要他来考试,除了各族风俗课,都是他第一。”
虽然阿月来考试的次数比他风俗课的考试分数还要少。
正坐在他们隔壁看小人书的少年抬了下眼皮,瞥向刻意避开他的九郡主:“我人就在这里,你想知道什么直接问我不是更简单?”
“可是我不想和你说话。”九郡主一看到他就腰酸腿酸浑身都酸,脑仁嗡嗡全是昨晚被他半强迫逼着说的那些稀奇古怪的词汇,她早晚要搞清楚那些词是什么意思。
可恶,他竟然仗着语言优势对她做那种事,她早晚要找机会掰回一城。
九郡主顿了顿,拍拍周不醒:“麻烦七两朋友替我转达,我最近不想和他说话。”
周不醒憋着笑转达。
少年合上书,眼睛看向她,话却是对周不醒说:“你帮我问她,今晚回不回来睡。”
“不回。”九郡主脱口而出。
周不醒看戏道:“还要我转达吗?”
“……转。”
周不醒便重新转达,九郡主抱着书假装无事地去吃午饭。
少年低眸笑,扔下根本没翻几页的小人书起身跟上,懒洋洋提醒道:“族里的菜和中原的不太一样,阿九,你可能不太吃得惯。”
这几日在外面那间房住时都是他下厨做饭,他从九郡主大师父李斩那里学到不少东西。
九郡主初生牛犊不怕虎,头也不回道:“士可杀不可辱,我就算饿死,从山上跳下去,也绝不会向可恶的阿月低头。”
扬言宁愿饿死、从山上跳下去也不会向可恶的少年低头的九郡主,仅仅一顿饭的功夫就转身扑进他怀里委屈巴巴地咦咦呜呜。
肚子咕咕叫,她好饿,没力气学习了。
少年意料之中地摸摸她脑袋,唇角微微弯起,瞳仁乌黑明亮。
“我想吃醋溜白菜。”九郡主悲伤地背诵,“还有糖醋排骨,酒酿丸子,水煮鱼,云吞面,烧花鸭,金钩里脊八宝饭……”
少年嗯了声,用一根手指抵住她额头,笑吟吟问:“那你今晚打算去哪睡?”
九郡主哼哼着:“那得看你做的饭好不好吃。”
等他俩和好如初手牵手去厨房时,宋长空才一脸不解地问周不醒:“如果我没记错,兄嫂也会做饭的吧?她做饭很好吃诶,她为什么不自己做饭?”
这是小夫妻之间的乐趣,他一个小屁孩懂什么?
周不醒怜悯地看他一眼,摇头叹息转身跟着去厨房蹭吃蹭喝。
宋长空一脸“你们都在搞什么?为什么又不带我玩”的表情,脚下却十分实诚地跟了过去,他也好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