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漆汩:“……”
漆汩换了副站姿,正色地对戢玉说:“态度好点吧,惹毛了人你最好别后悔。”
戢玉神色变了又变,这时丰昌兴冲冲地跑出来:“走吧走吧!”
“走了!”戢玉没好气地把丰昌的手往自己身上一拉,用衣襟擦干净了,俩人扬长而去,远看丰昌就跟一条小尾巴似的。
没过多久,一日下朝,漆汩和靳樨慢吞吞地走在出宫的路上,戢玉追上来,低声道:“乐太傅的神色怎么跟病了似的。”
漆汩说:“兴许是没睡好吧。”
戢玉急道:“我难道是在说这个吗?!”
漆汩刹住脚步,回头看晴朗的天空与即月殿的屋顶,想起漆氿冷若冰霜的神色,叹气,道:“玉兄,你难道不知道,有些事是你我没法阻止得了的?”
戢玉微怔。
靳樨道:“马上就开春回暖,草原上的人今年不会再来了。”
半月之后,乐玄拜相,昭告全国,开始变法。
法则密密麻麻,像是想了许久,漆汩与靳樨一起研究,半晌彼此面面相觑,虽然只是刚刚开始,但很明显的,要以军功为先,以军功封候拜爵,全国万物,皆以“强兵”为唯一指向。
大成夷天子六年,惊蛰日。
阳气上升、春雷乍动。
漆氿集结二十万大军,以戢玉为先锋,再度越过若英关,向任引发难。
祸不单行,与此同时,南方肜国竟像约好了似的,由风知领十万大军北上,与炚军南北合围,庸军不敌,江奕要与敌军玉石俱焚,被任引直接敲晕了带走,只留一支敢死队在龙江关,其余众人俱退守到回老家诸浮城。
又是一年三月上巳。
就在当年祭鋆与任引缔结盟约失败的旧地,龙江关,风知带着密懋的手信与印玺,与代表句瞳的戢玉展开第二次会盟,划分战果。
风知饶有趣味地打量面前的这个俊美将军,突然道:“知道吗?你让我想起了一个旧人。”
戢玉不为所动,道:“怕不是被风将军算计过的旧人罢。”
风知哈哈大笑,余光飘向令一个帐篷,因密懋未到场,句瞳不会亲自到场签署盟书,然而她一定就在那帐中,风知非常好奇,那会是怎么样的人。
江奕在诸浮城门口,几乎能看到他们的一举一动,气得牙根痒痒。
“句家和密家又是什么时候混在一起的?!”任引怒道。
王黔默不作声,不一会儿道:“应该在天子崩逝之前。”
任引气得跟什么似的,臧初与公鉏白互看一眼,私下里找到王黔,臧初诚恳道:“我兄弟在句瞳手下,如果侯爷介意,我会和师弟早走了之。”
“无妨。”王黔慢悠悠地说,“我看出来了,句瞳的力将其实是戢玉,而非骊侯。”
师兄弟哑然。
“戢玉想必很快就会封侯了。”王黔留下这句话,转身去卧房里找任引,见他侧卧在塌上,闭目佯眠,赤—裸—上—身,伤口大剌剌地露出来,旁边就是药粉和清水,察觉到王黔进来了,他也没什么反应。
王黔没吭声,卷起衣袖,用清水打湿布巾,轻手轻脚地沾走血污。
任引痛得一抽,但是没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