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原本打算今天中午带你一起去吃饭的……你待会儿还要去忙吗?”
“舞台道具要重新搭建,下午可能会晚一点。”苏日安说,“你饿了吗?我们现在去吃,时间也不算太晚。”
傅瑞延答应得很痛快,出了医院后,两人就近找了家餐馆吃饭。
餐馆环境一般,菜色也很简单,但慕名而来客人不少,所以味道应该也还不错。
苏日安点了几道招牌,菜上得很快,但傅瑞延手腕不太方便,筷子用不利索,苏日安便只能向老板要了只勺子,又将每样菜都夹一点给他。
点的菜里有一道油焖大虾,苏日安不是很饿,吃得少,在傅瑞延缓慢进食的时候,好心地替他剥虾。
但他虾都快剥完了,傅瑞延碗里的菜连一半都没有下去。此时距离他们上好菜已经过去了半个多小时,照傅瑞延的速度,大概等午饭这波客人走光了他们也未必能结束。
“你下午不用忙吗?”苏日安委婉地问。
“下午工作不多。”傅瑞延说,“你很着急吗?”
苏日安说:“没有。”将最后一只虾的虾头和虾壳去掉,放到了傅瑞延的碗里。
“你要在这边待多久?”苏日安将手套摘下来,擦着手指说,“总不能一直不回公司,时间长了,你父母那边也该有意见了。”
傅瑞延咀嚼的速度慢了下来,他不知在想些什么,将嘴里的东西咽下后才说:“我每天都有在工作,没有耽误。”
苏日安想说自己不是这个意思,但又觉得跟傅瑞延好像没什么可说的,而每次谈到这件事最终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因此便不再多费口舌,只说了句:“快吃吧。”再无后话。
傅瑞延虽然吃得慢,但食量不减,苏日安从他的饭量里看出了他对这家餐馆极高的评价,尤其是那道虾,应该非常合傅瑞延的口味。
吃完饭,苏日安本想送傅瑞延回酒店休息,但傅瑞延口口声声苏日安一来一去会很麻烦,又跟在苏日安身边,硬是和人一起回了剧院。
到了剧院,先前不小心摔倒的女主角过来道谢,她看上去很愧疚,说了很多表示抱歉的话,但傅瑞延好像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表现得有些木讷,苏日安在旁边数着,总共也没听到对方嘴里说出几句有情商的话。
“平常很少有人这样跟你聊天吧?”女主演走后,苏日安对傅瑞延说。
傅瑞延听出他话里嘲笑的意思,明白他对自己的表现颇有微词,辩解说:“平常我也有自己的朋友。”
意思是自己并没有苏日安口中说的那样夸张。
“朋友?”苏日安心存怀疑,玩笑说,“平常和你交流最多的难道不是你的员工吗?”
傅瑞延不满地看了他一眼,苏日安无声笑了笑,再次看向了台上。
苏日安聚精会神地看别人彩排的时候,傅瑞延的注意力被分散了一点。两人的对话模式让他想起了很久以前,他偶尔空闲下来,到剧院看苏日安的时候。
苏日安并非每次都是主演,但几乎每场跟舞团有关的演出都会在现场。苏日安不上台的时候,就会陪傅瑞延坐在一起,两人坐在最佳的观赏位置上,凡是傅瑞延有看不懂的部分,苏日安都会为他一一解答。
但苏日安却并没有看上去的那样拥有太多的耐心,他指导演员动作远比向傅瑞延讲解时温柔多了。而大多数时候,在傅瑞延提出一些很匪夷所思的疑问时,苏日安都会露出不太耐烦的表情,以此来表示两人之间难以跨越的观念鸿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