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瑞延其实心里清楚,他知道苏日安要奔向新的生活。但就像母亲说的那样,他只是不甘心对方从此以后跟自己再无瓜葛,不甘心承认自己才是那条与对方不匹配的领带。
“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情。”傅瑞延徒劳道,“不管有没有问题,都不是您擅自插手的由。”
徐淑平静地看着他,像是觉得傅瑞延的辩解格外苍白,她说:“且不说我的做法对不对,你们的感情要是真有你说的那么坚不可摧,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吗?”
说着,她又回到了正题,对傅瑞延说:“行了,下个月郑然要去国外游学,郑家那边的意思,是让你们月底前先把婚事定下来。”
“不可能。”傅瑞延明确地说,“我不喜欢她,她也不喜欢我。我们不可能结婚。”
“感情可以慢慢培养,当初你跟——”
“当初我是因为喜欢苏日安才跟他结婚的。”傅瑞延显然知道母亲要说些什么,他注视着徐淑,说,“如果那个时候要跟我结婚的人不是他,我也一样不会同意。”
此话一出,过了很久,徐淑才回过味来。
她用难以置信的眼神打量着傅瑞延,像是直到今天才真正认识了自己的儿子。
她想起当初和苏日安聊天时,用来形容傅瑞延的词汇——固执、古板、倔强。她了解傅瑞延所有的毛病,却也是第一次知道,一向听话懂事的儿子居然还有这样激烈的一面。
“你没有跟我讨价还价的资格。”徐淑收回视线,她将筷子横在面前的瓷盘上,维持着表面的平和,“哪怕你不结婚又能怎么样?你自己心里清楚,他已经不可能再跟你在一起了。”
傅瑞延再一次跟父母不欢而散。启动车子驶离庭院的时候,又一次想起了自己接到的来自苏日安的最后一通电话。
苏日安跟他告别时的语气仿佛还回荡在耳边,离婚后,和对方每一次偶然或刻意的相逢此时此刻都盘旋在傅瑞延的脑海。
他想起刚和苏日安离婚的那个星期,为了试探对方的心意,他装作醉酒,让服务员叫来了苏日安。
苏日安出现的时候,傅瑞延其实是怀着希冀的,他希望自己和苏日安之间只是小小地闹了一场矛盾,只要自己态度足够端正,对方或许就能够原谅他,能够留在他们共同生活过的房子里,不再离开。
但他小看了苏日安的决心,对方说不要他了,那就是真的不要,不管他做什么都无济于事。
进入城市主路的时候,天上开始飘起了小雪,不那么疏朗的夜空里,一团一团的乌云高高地挂着,像是油画里不规则的色块。
等红灯的时候,车灯将眼前的一小段路照得通亮,细碎的雪花活跃在车灯扩散出的光束里,傅瑞延看着逐渐变白的路面,回忆起陪苏日安探望完沈秋后,从医院回酒店的那晚。
那天也是一个下雪天,他以雪天路滑为借口,跟着苏日安进了对方暂住的酒店。
那天他原本没打算做什么的,但当他看到柜子上放着的那束明明已经枯萎得不成样子,却还是被好好收藏着的玫瑰花时,还是没忍住,说了刺伤对方的话。
傅瑞延不喜欢苏日安一直拒绝他的样子,更讨厌苏日安身边出现其他可疑的人。苏日安对他说“已经没有意义”了的时候,他真的很想将对方绑起来偷偷带走。
傅瑞延不明白,婚姻是你情我愿的事,他真心喜欢苏日安,苏日安也是自愿跟他结婚,怎么到了苏日安这里,就变成了没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