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ochecauld惊叹了声,轻轻拍了几下手掌,像是赞叹我的豁达。
“随时都可以。我想家族的人一定无比期待见到你。不过,在此之前,是不是该把你的姓氏修改一下?”
“我不想改。”我将价值难以估计的几摞纸随意丢到沙发山,站起身时,身形微微盖过面前的人一头,“虽说付秋白一样不是东西,但她至少养了我十几年。在某种程度上,比你要讨喜一点。”
“不改就不改,咄咄逼人的。”他朝后退了几步,像是没法接受自己生出来的人竟然比自己还高上那么几公分,了自己的袖口。
“那么至少带上点家族的痕迹,不然那些比我还老的东西们一定会不高兴。”
我不愿修改姓氏,一个是有意将不满表露给Rochecauld看,另一个则是不愿意丢了我原本的身份认同。
无论如何,无论孩童时光过去是否值得我怀念,我依旧从东方而来。
除了这两者外,我对名字究竟是什么,没有太大的执念。
“那在中间加个R吧,算作中间名。”
“行吧。”面前的人虽然不怎么满意,但也做了让步,“你这个又刺又随便的性格,真有些像我。”
JaimeRFu。
这是我新的名字。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站在哪种文化的立场来看,都有些奇怪而难以解读。
但我还挺喜欢的。
我生来无根无萍,却又在二十多年的风雨中找到了些属于我的东西,拼凑起来,构成了奇怪又注定迷人的自己。
在回南法的旧庄园前,Rochecauld宣布了我同品牌的合作。
有关我“花瓶”的传言一瞬间消失地无声无息,毕竟这位时尚界的鬼才曾经说过,自己最讨厌徒有其表空无内里的艺术品。
而他选择站出来为我说话,则足以证明至少在这位行业先锋人物眼里,我并非他讨厌的那类人。
然而没谁知道这位大设计师确确实实把我打为了他讨厌的那类人,只不过在血缘的绑定与家族的荣耀挟持下,一反常态地偏了私。
但这不代表他就不会再挑我的刺。
明面上这位天才始终同我站在同一战线,但私下里,他从来没放弃“修剪”我的努力。
“你也不看看有多少世界顶级模特是从De Rochecauld走出去,才爬上金字塔顶端的。你要想蜕变,就要相信我的判断。”
彼时我们正坐在飞往南法的航班上,我一路上一直听这位牛人讲解和家族有关的各项注意事项,心力交瘁,实在腾不出功夫和他拌嘴。
“行了,你就说想让我怎么办吧。”我随意应付道。
Rochecauld坐起了身,隔着头等舱的过道,认真审视了一遍瘫在位子上的我。
“把头发染回金色,别再留长,剪短。”
“从此以后,你不再是长发美人或者什么荒谬地‘东方狐妖’,就是个普通、在巴黎一抓一大把的混血模特。只不过是比其他的混血更漂亮一点,但也没那么特殊。”
“你能做到吗?”
我原本只打算随口应上几句,但听了他话的内容,竟真的仔细思索了起来。
“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