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开的柔情,直到把谢嗣音看得双耳发烫才缓缓道:“我在笑终于把昭昭捂化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其中似乎充满了喜悦和满足,仿佛已经得到了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
昭昭之前再是同自己撒娇玩笑,都没有这片刻功夫让他心安。
昭昭是什么性格,他太清楚了,或许比她自己还要清楚。她同太多人言笑晏晏、虚与委蛇,哪怕生气了也是从来雍容有度,何曾在宣王府之外如此直白地发泄脾气?!
除非——她真的将自己当成了可以依靠信赖的人。
陆煦之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眼中的光芒更是亮得刺人:“禅云方丈如何惹我家昭昭生气了?”
谢嗣音撇开脸,别别扭扭地哼了一声,推开男人朝外走去。陆煦之瞧着她的背影,笑意未减反而越加深邃,整个人的周身氛围如同春花盛开,灿烂极了。
因着谢嗣音没有胃口,二人连斋饭也没吃,就返程往回走。
来回折腾一圈,再加上昨晚也没有睡好,谢嗣音很快就惺忪着眼睛睡了过去。
头一歪,眼看着就要撞向车壁,陆煦之眼疾手快地托住她的脸颊,跟着起身换到她的身旁,让她整个人靠在他肩头。
一股雪松和冷杉的清澈木质香气侵入鼻腔,不骄不躁、清冷细腻,仿佛身心都沉浸在微凉的雪松林之间,浪漫又寂静。
是陆煦之的味道。
谢嗣音蹭了蹭他的肩头,呢喃一声:“澄朝。”
陆煦之愣了下,又勾起了唇,右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发出一声温柔的轻叹:“昭昭。”
“真是郎情妾意啊!”突然,一道阴鸷狠戾的声音从不知名的地方传来,听得人脊背发凉。
谢嗣音觉得刚刚还阳光明媚的艳阳天一下子暗了下来,慢慢地变黑变沉。
她浑身一个激灵,转身朝着来人看过去——
是仡濮臣。
谢嗣音这才注意到如今的她竟是立于旷野之上,遍地的银色花草。她下意识退了两步,她明明记得自己同澄朝在回去的马车上,怎么会在这里?
难道她又陷入梦中了?
陆澄朝眼瞧着她平和的面容瞬间变得紧张起来,就连身子都跟着颤抖战栗,皱了皱眉,握着她的手轻声唤道:“昭昭?”
第16章 骗子
旷野之上,风声瑟瑟。
谢嗣音死死攥紧掌心,尽力保持声音平稳状如往常:“今日与澄朝只是碰巧遇见,我本是要来大兴恩寺为你祈福的。”
仡濮臣站在原地呵了一声,垂着的眼皮抬起,双目幽深的透不出一丝光亮,如同吞噬万物的深渊黑洞。
谢嗣音被他看得心慌,脊背都有些发凉,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再次出声道:“如今正是午时,你出来无碍吗?”
仡濮臣终于有动静了,却是不紧不慢地朝着她走来。
就在他迈动第一步的同时,谢嗣音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仡濮臣停了下来,周围的天色跟着变得越发深沉幽暗,而那个男人如同暮色四合之中阴翳的青山,孤零零地在荒原上缓缓出声:“你怕我?”
声音低哑冷薄,似乎还带了些不可置信的味道。
谢嗣音心下冷呵一声:难道她不应该怕他吗?
虽是如此,但这话是万万不能说,于是她提了提嘴角,勉强笑道:“没有。”
隔了段距离,她已经看不清仡濮臣的表情了,却不知道他能清晰地看到她的微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