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时候,我听父亲提起,我们家似乎和布莱克夫人产生了一些……”她停顿下来,换上一个微笑,“约定?”
“是的,”他特意补充,“一个婚约。”
“这是一件很重大的事。”
“没错。”他注视着她的眼睛,“这是我这辈子唯一一次订婚。”
她觉得脸上的笑开始发僵,像被寒风吹硬的巧克力糖,粘在脸上,摘不下来。
“我觉得这事对你比对我更重要。也许布莱克夫人曾对我有一些……略有偏移的幻想,但你有自己独立的观察和看法,对么?”
“我完全赞同。”他再次肯定了她的想法。
对话到此时,进展得意外顺利。她兴奋起来,好像胜利女神已经走到门后,微笑着等待。
门钥匙就在他的手上。
“我想你也愿意取消这个婚约,”她看着他,像看着考试时打分的老师,诚恳万分,“你一定想尽快止损。我绝不会提出任何要求,布莱克,我绝对尊重你的意愿。”
她的眼睛里燃起希望般的细光。雷古勒斯知道自己下一句话就是引火,他一旦点头,快乐会像链状闪电那样瞬间淹没她的眼睛。
可那样快乐也会像链状闪电一样,瞬间毁灭他的眼睛。
他双手抬起,十指交叠成宝塔状,她知道他胸有成竹了。在她期许的目光中,他冷静地开口道:
“恕我不能苟同。”
他交叠双手,胳膊支在桌面,下巴搁在手背上,偏头看着她。
“在正式向坎贝尔先生提议前,我经过了大约两个月的深思熟虑。”
如果凯瑟琳还记得,溯洄两个月前,正是考试季的开始的第一天。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是他得知她求婚的消息。
“你是说,”她有些恍惚,怀疑自己又有了理解错误,“这件事是你做主的?”
“是的,这件事是我做的主。”他像是早就料到她的小心思,还贴心地加上补充,“我母亲对这事从没造成过什么影响。”
她晃了晃,仍不死心:“如果我的父亲说了什么……说了什么大话,我代替他向你道歉。我知道,他有时会在外面,把我塑造成一个完全相反的模样……塑造成他心中完美的模样。”
“坎贝尔先生没说什么。”
其实他告诉了他很多,絮絮叨叨,一会儿说凯瑟琳多么金玉其内,一会儿又说凯瑟琳多么温良持家、恪守本分——雷古勒斯很想告诉他,他要那些来做什么?如果他只要那些,又何必使尽手段地和她订婚。
“都是我自己的主意,我发誓,我绝无一点欺瞒。”这句话里带着笑,和一点难以察觉的绝望之情。
凯瑟琳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