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书阁被烧那件事还近在咫尺呢,她就见到了其中一人。
“你不是……”她磕巴了一下就把自己听来的传言咽回去,有些说姜遗光已经过了十重劫被接入新地方了,有些说他也在大火中受了伤所以才不见人。秦谨玉回想起初见时对方脸上的疤,心道那也不是火烧出来的啊?
拾明似乎猜到了她在想什么,道:“那场火没有伤到我。”
秦谨玉试探问:“黎公子呢?”
拾明淡淡道:“死了。”
秦谨玉就知道这人八成真是姜遗光无疑了,心思不免活泛起来。入镜人里暗中互相利用的不少,可抱团的也不少,就算姜遗光打算利用她,可跟着他走,他已经第七次还是第八次了吧?不比顾敛他们厉害?
拾明看不见秦谨玉,但听出她态度转变,就让她把那卷经的内容说给自己听,一路避着人走一路念,把那卷经说了个差不离。
秦谨玉看见的又是不一样的说法。
同样生来异相,却并非一体双面,而是一体双魂。
双面佛原来也只是一位贫家子,出生后是个男孩,就没有丢进河里淹死,家里父母好好养大了。但等他会说话以后,异相就慢慢显出来——他会自己和自己说话。
本来嘛,小孩子,什么稀奇古怪的事做不出?一开始没人放在心上,可等这娃娃自己能跑能跳了,他也没改掉这个毛病,有时候还指着自己的脑子说里面有个哥哥/弟弟,会出来陪他玩,说话时口吻也很不一样,要么高高兴兴露着笑,要么一脸肃穆甚至带凶相。
再大一点,他就给另一个自己起了名儿,还好奇其他人为什么看不见对方,把家里人吓坏了,正巧遇上天灾,家里穷,于是父母商量把他过继出去,再后来就一路流落在外,偶然接触佛法,便入了佛门,毕生苦修,终成正果。
这两卷经书差距实在太大,秦谨玉转述时一边说一边害怕,她从未听闻这种怪事。姜遗光却没在意,他自己还亲眼见过将离呢,这时也起了疑心:到底哪卷说的是真的?
喜面佛认为,他占着身体,怒面佛是另一个魂魄,二人共居一体。
怒面佛则认为他们一人一具身体,背身相连,却互不干涉,也互不通识。
还是说两边都有问题?
另一个更让姜遗光疑心的点——两卷经书内容大相径庭,结局倒是一致,即他们二人苦修佛法,修成正果。然而何为正果?如何修成?
他们的执念就是这个“修成正果”吗?
很快来到了后院,过长甬道,转弯,绕过或穿过一两个小院子,最后在一间熟悉的院门外停下。
正是放着水井的院子。
现在还好,院子里没人,外面有几个要经过的也被拾明打发走了。
没等对方问,姜遗光就说:“还需要秦姑娘下去看看才好。”
寺规特地把井列出一条章程来,这口井一定不一般,但他碍着规矩不能靠近,更不能打开。姜遗光虽怀疑另一面可能是真,但在没有把握前,他不想贸然尝试。
倒是秦谨玉,她现在可以试试。
秦谨玉脖子都往外冒凉气,低声急迫道:“不好随便下去吧?谁知道里面有什么?”
姜遗光看背对着自己的人转了过来就要倒退着跑,猜到她想退缩,伸手把人按住:“不必担忧,寺规写在那儿,井下即便有东西也害不了你。”
“可是……”秦谨玉咬咬牙,还是把那些人告诉自己的、文霁月就在井下的话说了出来。
她明明看见文霁月已经死了!现在说她在井下又是什么意思?她可不相信什么死而复生!
她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