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住得更近了,可就要更赖着你了。”
姜汤团笑道:“我欢喜你来赖着。虽我来过京都好些回,可却也没结交多少人,除却一脉的那些哥哥妹妹,还真不识得多少别的人物。”
“如此那日做宴的吕娘子,与你是亲戚?”
姜汤团摇头:“算不得亲戚,只是她家乔大人,与我一叔叔识得。”
他想着萧元宝与他都瞧了成亲预备穿的喜服,待他亲近,便与他多言了些:“不怕你笑话,吕娘子想与我们家结亲,这才请了我过去。”
萧元宝圆了眼睛:“与你哥哥姜大人,还是……”
姜汤团微微叹了口气:“后者。他们家的大儿子已当龄。”
萧元宝见他不多提得起兴致的模样,就晓得他心里不多情愿。
他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背:“好事多磨。”
姜汤团道:“不说这些不痛快的了,你在家里都如何消遣的?我知你字写得好,也读书,平日里都爱读甚么书?”
“若与旁人说,我且答复爱读诗书。”
萧元宝笑道:“但答你的话,我便要说我爱翻阅些食谱,近来则是在瞧老家那头的好友与我捎来的一些医理。”
姜汤团眸中亦生了笑意,道:“你倒是实诚。”
“先前我随着兄长赶考来京时在路上吃了祁大人带着的油酱菜,味道可好,我哥哥总也还惦记。不怪你手艺好,这般用功。”
“你可别奉承我,甚么山珍海味你不曾吃过,哪有你说得那般了得。一些登不得台面的小菜食而已。”
“你还不信我,你做得油酱菜,内里的香蕈可不就是山珍么。再者怎连菜食还分个高低贵贱的出来。”
萧元宝心头别有些欢喜。
“你家去时我与你两罐子拿回家去吃。”
两人说着又说了些地方上的事儿,萧元宝乍的想起了一个人来。
“你们家可是在岭县的圪山村有处庄子,庄头儿姓朱。”
姜汤团道:“我还真不晓得,不过朱庄头好似是我母亲身边伺候的妈妈的夫君。他们管着哪些庄子,我不尽晓得。”
“那当就是了。”
萧元宝道:“圪山村是我的老家,我就是那村子上的人。昔年我们村上有个哥儿,听闻似是去了你们家里做事了。如今兜转,我与你竟结识,说谈间,想起这么个人。”
姜汤团听着也觉缘分,便问:“唤作甚么名儿?家里的下人我还是都晓得的。”
萧元宝道:“姓王,单名一个朝,我们村上唤他叫朝哥儿。”
姜汤团眉头动了动:“你说的这个名字,姓朱的倒是有。他就是我与你说的母亲身边的妈妈领来的人。”
“许他改了这姓儿,他的母亲改嫁给了朱庄头儿做小。”
“那便是他了。”
只是姜汤团想起这人来,却是摇头:“他先在我哥哥那头伺候,做事倒勤快,我哥哥待下人都好,却是再干净不过的人。他后头惹了我母亲不快,就从我哥哥屋里发落去外院儿里做事了。”
“我少见着他,不过倒是也都还在我们家。”
姜汤团没曾明言他犯了甚么错,说出来不好听,便谈得不明不白。
不过萧元宝大抵也从他的话里猜了出来,估摸王朝哥儿是想爬姜汤源的床,与他母亲一般给人做个小,不想没成,教打发了。
他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感慨。
“怎了,他与你可相熟?”
萧元宝道:“以前是有些渊源,只不过自他离开后,就再没有了联络。”
“儿时在一个村子里,如今各安天涯,忍不得问上一句。”
姜汤团道:“是矣。通讯不便,若别居他地,确是难联系。”
晚些时候,萧元宝送走了姜汤团,还给他捎带了两罐子的酱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