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歌"嗯" 了一声,将脸埋在温热的帕子里。
待穿戴整齐,翠衣精心帮她梳了一个漂亮的发髻,上面簪着的金累丝攒珠花钗,其上嵌着的红宝石流光溢彩,东珠硕大圆润,都是白歌从未见过的珍贵品相。
翠衣看着铜镜里 ,精心打扮过后明艳照人的女子,不由称赞道;"姑娘真是好看,就是平日里穿着太素净了,瞧这么一打扮,真比那宫里的娘娘还漂亮呢。"
一旁小招习惯性的啐她一句;"想学人奉承也得掂量一下自己几斤几两啊,你知道宫里娘娘长什么样啊,你贝过吗?"
翠衣有些不服气,但看白歌淡淡的神色只能忍了下来。
小招见状还想再说什么,就听身后低沉清冷的声音传来∶"都下去吧。"
小招鼓了鼓嘴,还是屋中的婢女都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白歌看着镜子里走过来的男人一眼,细眉轻蹙了一下。
许是新年要沾些喜气,他今日换了一身崭新的靛蓝色绣银纹的织锦长衫,颜色比平日要鲜亮不少,极讨他那张白皙清俊的面孔。
腰间羊脂白玉的玉带扣束的很紧,显出肩宽腰细的好看线条来。
谢尘走到她身边,从妆态盒子挑挑拣拣,带了一丝不渝道∶"怎么还是这些款式,过年珍宝阁没换些新的来?"
白歌懒得与他争辩,那匣子里的首饰她几乎就没怎么戴过。
听谢尘这口气,对这些首饰的样式倒比她还熟悉些。
她当然不知道 ,如今妆奁甲子里j些她几,平碰者没碱碰的首饰,却者都是谢尘从一众珍品中挑过一
番的。
谢尘从那妆奁匣子里取出一枚螺黛,伸手捏住白歌的下颌,轻轻用力让她转向自己。
螺黛略尖的触感落在眉上,白歌轻轻垂下了眼眸,只看着男人腰间的玉扣。
谢尘描画了半天,外面晨光大好,将眼前女子精致的容貌不掩半分的显现出来。
他看着自己的作品,有些满意的道∶"是比宫里的娘娘好看。"
白歌抬眸看了他一眼,竟分不清他是指自己,还是指他画出来的眉。
只是这一抬眸,便恰巧与男人对视。
那双素来深邃幽暗的眸子此时正静静注视她,眸中似有不能言说的极深情愫,看得白歌心头忽然一跳,下意识的就别开视线。
她转头看着铜镜里雪肤花颜的女子,谢尘这画眉的手艺着实不差,那一双眉被他画的妩媚动人,生生让她又娇媚了几分。
她轻嘲了一句∶"红颜白骨,粉黛骷髅,不过一具皮囊而已。"
谢尘也不恼,只用指腹轻轻刮了一下她的眉尾处,将那眉的形状修的更弯些。
"人生短短十余年,谁最后不是一把沙土,莫要负了大好时光。"
说完这句,他伸手覆住白歌的眸子,微微弯了身,薄唇在白歌的额上蜻蜓点水的印了一下。
白歌只觉眼前一黑,紧接着额上有微凉的柔软触感一瞬而逝。
等她反应过来时,谢尘已经站起身,那张清俊的面容看上去风轻云淡的好似什么也没发生。
白歌轻轻蹙着眉,可想了半天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谢尘却没给她太长时间思考,从衣袖里掏出一封信给她,道∶"你母亲宁氏从金陵启程回京了,顺利的话能赶上孩子的满月酒。"
白歌眼睛亮了下,将刚刚心中一瞬间的涟漪抛到脑后。
"真的,太好了。"
她一直担心宁氏会出什么岔子,得了她回京的消息就让人放心不少。
"嗯。"
谢尘看着她漾着水的眸子, 心中温软。
一手牵住她的手,一手扶住她的腰,将她从椅子上带起来。
"走吧,明朝说他今儿要早点过来请安,惦记着你的压岁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