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完正事,戚白玉便又拉着白歌问了一阵子淮安风□□物。
似是渐渐聊起了兴致,戚白玉的语气越发显得愉快温和,气氛渐渐放松下来。
不多时,戚白玉让人上了几盘点心,换了新茶,指着桌上的棋盘道:“七妹妹可会下棋?”
白歌目光下意识的随着她的话语扫了一眼棋盘,粉嫩唇角微抿,眼睛微微一亮。
“只是略通一二,没想到大姐姐也有如此好兴致,您这打的这是《醴泉图》?”
棋盘上黑白棋子之势,正是《忘忧集》中的醴泉图。
戚白玉神色一动,目光瞥向手边翻开的那页棋谱,泛黄的书页顶端正写着醴泉图三个字。
她眸光微闪带着笑意:“是啊,看来妹妹棋艺水准非凡,竟一眼就认出来了。”
白歌看着眼前这盘棋,仔细打量起上面的棋子。
白子如玉带着微微的淡绿色,黑子在阳光下,散出一圈碧绿圆环,正是材质做工俱佳的上好云子,忍不住心里有些痒痒。
她这些年爱好不多,唯书与棋,自开蒙时起接触了,便再没放下过。
小时是跟着家里哥哥学下棋,后来入了学堂,便开始与夫子对弈,只是前些年自两个哥哥去了金陵进学,她便再难享受与人对弈的乐趣了。
虽然她心里知道,自己的两个哥哥也不是很喜欢和自己下棋,嗯,只是没那么喜欢而已。
想到这,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摇摇头,步摇上的碎珠流苏在少女颊边晃着,衬的女孩儿的脸越发纯净稚嫩。
“当不得姐姐这声赞,不过是对棋谱有些熟悉,江南对弈之风盛行,小时我与家中兄长常在一起手谈。”
戚白玉盯着她颊边晃荡着米粒大小的碎珠,开口问道:“妹妹觉得我这副棋子如何?”
白歌眼中难掩喜爱之色,手指在棋子上轻轻划过:“姐姐这副是上好的云子,可谓珍品。”
戚白玉捻了捻触感冰凉的棋子笑着道:“妹妹若是喜欢,就送给你了,我这个做姐姐的,之前也没给你什么见面礼,这次正好补上。”
白歌愣了一下,连忙摆手推辞。
“不用了,这太贵重了,姐姐看起来也是爱棋之人,还是自留下用吧。”
戚白玉笑的十分爽快的模样,道:“这有什么,一副棋子儿罢了,给你就拿着。”
说完也不等白歌再拒绝,就让丫鬟将那副棋子都装回棋罐里。
又吩咐道:“还有这红木棋盘,一并收拾了,等会儿都送到韶音阁去。”
她又转头对白歌道:“昨日就派人把韶音阁收拾出来了,那座小楼前有个小园子,也算是这谢府景致极好的一处,以前是谢府四姑娘未出阁的时候住的,你这段时间就住那边,行李和你那两个丫鬟都派人送过去了。”
她说着,忽又站起身,叫丫鬟把斗篷拿上。
“得了,我还是不放心,走,我跟你一块儿过去看看,还有哪处不妥当的,好叫他们赶紧收拾了。”
她一副风风火火的模样,就拉着白歌往外走。
白歌有些愕然,真没想到,这位戚家嫡长女外表瞧着是个高傲不逊的性情,竟有这般的周到细致的一面,着实出人意料。
她心中稍安,看来这段时间在谢府的日子,应该不会像自己担心的那般难过。
就这样,白歌在谢府上住了下来。
几天时间下来,白歌觉得,戚白玉可能还算是个好相处的人?
可能是出身高贵,她偶尔也会显得有些高傲和骄横,但对白歌的态度却总是十分和善,甚至可以说是如亲姐姐一般的贴心周到。
又是派人给她房间里添置东西,又是叫绣娘来给她量尺做衣,就连上的菜也大多合她的口味。
两人每日用过了饭就会凑在一起闲话,戚白玉会给她讲一些京城中的八卦趣闻,而白歌也会与她说起江南的人文风俗,两人处的倒也愉快,几日下来便十分亲近了。
而白歌入府第二日,就被戚白玉带着去拜见了谢家的老夫人和大夫人。
白歌这时才知道,原来戚白玉的夫君谢尘居然是庶子,序齿行三,在谢府对戚白玉正经的称呼应该是三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