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走回家的路上,手机响了。
我掏出来一看,毫不意外的是来自樱乃的短讯,向来内敛的语句今天却有些激动。
[樱乃:阳菜阳菜,之前跟你提过的青学网球部还记得吗?现在正在参加关东大赛!]
[樱乃:而且就在刚才赢下了和六角的比赛,顺利晋级决赛了!]
[樱乃:决赛日就在这个月底,想知道你那时候有没有放假呢?如果可以的话,回东京一起看比赛吧?]
后面跟了一串日期。
我看着日子认真的算了算,发现这个关东大赛决赛日刚好是期末考试结束以后,也就是正式放暑假的前一天。
而且说起来,我跟樱乃已经足足有一个学期没有见过面了。
……有点想念。
突然很想回以前居住过的地方看看。
抱着这样的想法,我推开家门直接冲到客厅里,对着难得不是在看电视的妈妈大声道:“考试结束后我可以去东京玩嘛!”
“想去就去呗。”
正在沙发底下掏什么东西的妈妈随口回答,“不过你爸爸可没时间开车送你哦,你自己会坐电车的吧?”
我顿时觉得自己被小看了,不服气地挺了挺胸:“当然可以!”
虽然之前都是在东京都市区里倒车,但我现在可是能不用大人陪同、单独出门在山上露营的大孩子了。
只是从并盛町回去坐的稍微久一点而已,这还难不倒我!
……大不了就去找列车员帮忙。
妈妈:“那就去吧,暑假就是该多出去走走,成天呆在家里面也不好。”
她很随意的应下我的请求,似乎并不怎么担心关于人身安全这方面的问题,一边持续的伸手在沙发底下摸来摸去,一边腾出空来将我安排的明明白白。
妈妈:“啊对了,既然要回东京的话,那顺便帮我把礼物带给英理吧,反正离十月份也很近了嘛,就当做是提前的生日贺礼好了。”
我:“……可是现在才6月啊。而且,为什么要特意带礼物给妃阿姨?”
印象里,妃阿姨是一名戴着眼镜、精明干练的成熟女性,似乎和妈妈还是高中旧友。
毕业这么多年依然在联系,那么肯定是关系很好才对吧。
带礼物什么的,显得好客套。
妈妈:“小鬼,这就不懂了吧?这可是大人之间必要的人情往来,你妃阿姨现在可是律政所的金牌律师,说不定以后就会有事情拜托到人家身上呢。”
我:“……”
好、好肮脏的思想!
想成为跟妈妈完全不同的优秀大人的梦想好像又坚定了一点。
但即使如此,我还是捏着鼻子答应下来了。
当天晚上妈妈敲开我的房门告诉我,说她已经和妃阿姨那边联系好了,到时候妃阿姨会负责帮忙照看一下我的。
我心中一动,突然想起那本情侣一百件小事里有提到过一起旅行。
当着妈妈的面,我有点紧张地捏了捏手指,努力自然地看着她道:“嗯……但是可能不只是我一个人……”
关于跟纲吉交往的事情,还完全没有想好要怎么跟大人说。
总感觉会有点太正式了,我们明明还只是国中生……
我想着想着就开始纠结起来,而拄在房门口的妈妈却早已看穿一切,哦了一声说道:“是要和小男友一起去啊?没问题,反正都是小孩子,多一个也是一样照顾。”
我耳朵有点热热的,难得低下头没有反驳她。
丢下一句“我去跟英理再说一下”后,妈妈很快就关上房门离开了。
我扑到床上打了个滚,脑袋里忍不住开始幻想起跟纲吉一起回东京的画面,一时兴奋的有些睡不着。
首先要带他去见樱乃,毕竟这可是我小学时最好的朋友。
等看完比赛以后,还可以带他去我以前生活过的地方转一转,我记得公寓旁边有一个很大的公园,里面的秋千是我最喜欢的地方。
然后如果有时间的话,商场也是不错的选择。
那可是东京都市区,身为国际化的大都市,卖品无论如何都比并盛这样的小城镇要潮流时尚很多。
对了,我还要和他一起去看歌呗的演唱会!
自从歌呗正式出道以后,我就只能在CD里见到她的声音了,也不知道LIVE的票会不会更难抢了。
想到樱乃在看见我将男朋友带到她面前时可能会露出的愕然表情,我就情不自禁抱着枕头噗嗤噗嗤笑了起来。
笑完以后,情绪消退很多,我安详躺平,关灯睡觉。
第二天是期末考试前的最后一个上学周。
我在家门口没有看见纲吉,于是赶紧走到十字路口,发现已经有几个熟悉的身影早早等候在那里了。
狱寺一看见我过来,就嘁了一声撇开眼,做出副眼不见心不烦的样子。
见状我也无视他,径直走到他们面前,抬起头跟纲吉和山本打了个招呼。
我:“早上好呀。”
一清早就看见了喜欢的人,就连心情都变得愉快起来了。
完全不会因为狱寺的臭脸而生气。
山本扬起笑容也回了一声:“哟,辻。”
纲吉:“早、早上好。”
他打了个磕巴,见到我不知想起什么,仍是有点不自在的样子,褐色的眼底闪动几下。
但即使如此,还是很自觉地走上前,伸出手试图来够我背在右边肩上的书包。
“……”
我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警惕:“你做什么?”
纲吉:“……”
纲吉也被我的举动给搞懵了,抬起头朝身后看了一眼,再转过来时面上带着明显的迷茫,甚至是有点无措地说:“……不是应该帮你拿书包才对吗?”
我哦了一声,终于明白他刚才是想干什么了,于是爽快的把书包取下交给他。
我:“你早说嘛,我还以为你要抢我的作业拿去抄。”
“……”纲吉脸红了,仿佛丢了面子似的提高声音反驳,“怎么可能?!”
不自觉瞪圆的眼睛十分明亮的看着我,竟然隐隐有些委屈的意味。
好叭,是我错怪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