纲吉∶"..."
在与我的这场对视之战中,属于他的那双褐色眼眸眨动一下,很快便败下阵来。纲吉有点心虚的移开视线,别过头只留给我小半张仍带着绯红的侧脸。
纲吉∶"发脾气什么的..…我怎么会?"声音低低的, 像是不想被周围的人听见。
但我还是听到了,勉强将他此刻的示弱当成赔罪
K是决定先将如关回
家。
扶着小春从已经湿漉漉的地面上站起来,我将自己的打算跟他们说完,然后忍不住又看了一眼上半身赤/裸、仅穿着一条蓝色星星平角裤的纲吉。
那白花花的皮肤与瘦弱到可以清晰看见肋骨的身体实在是让人无法忽视。就算是夏天,这样刚从河水里游泳出来,也是会有感冒的可能吧?
我不太确定的抬起头看了一眼头顶几乎要将人晒化的太阳。但只犹豫了一秒钟,还是走上前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
纲吉下意识顺从着我的力道起身,有点茫然的褐眸落在我身上,在目光相对的一刻微微凝滞,随即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
我不理他,低下头自顾自从书包里翻出刚在图书馆借来的那本情侣书籍,一股脑塞进他的怀里。
我∶"这个你先拿回去, 一定要好好看!看完记得早点还给我。"
说完,我不太放心的又跟他重复一遍,重点嘱咐道∶"一定要早点看,最好今天回家就开始。知道了吗?"
这可是从图书馆里借来的, 一个星期以内就要还回去了。
万一错过时间,被爸爸发现我拿他的卡竟然是为了借这种书,那可就糟糕了。
大概是我的表情太严肃了,纲吉猛地收紧手臂,将书更紧密的抱住,飞快地点头。他老老实实地应道∶"知、知道了。"
不管怎么说,态度还是很诚恳的,于是我决定原谅他一分钟。
我拉着已经停止哭泣的小春准备回家,而旁边,终于找到机会插/入话题的狱寺也忙不迭的上前,自请陪着纲吉回去换衣服。
山本左看右看,一只手伸到后面挠了挠后脑勺∶……这就不好了啊。那我去送过和这位女生回家吧。对了-_"
他说着,目光便落在了小春身上,面上带着让人几平无法拒绝的清爽笑容,抬起手指了指她身上的盔甲。
"这个也脱下来吧,不重吗?看起来像是在演什么西方的话剧一样,哈哈哈!"
小春∶".…"
被他调侃的话语说的脸一红,小春很快便据理力争的反驳回去∶"才不是,小春的打扮明明是中世纪骑士!"
山本∶"哦?那还真是有意思啊!是有演出吗?在哪里?没事的话倒是想去看看呢。"
话题开始朝着不重要的方向歪去,我赶紧拉拉小春,帮助她把身上的这身行头脱下。
山本则上前一步,很自然的将它们接了过去,沉重的盔甲在他手里却似乎完全没有重量一样,表情看起来很轻松。
一行人在熟悉的十字路口分道扬镳,直到拐过了拐角、再也看不见纲吉和狱寺的背影后,小春这才收回视线,看了一眼身后兢兢业业的山本,伸出手偷偷拉了拉我,做贼似的压低了声音。
小春∶"阳菜右也k,阳菜专也人!"
我 '嗯?'了一声看向她∶"怎么啦?"
她看起来是一副有话想跟我说的样子,表情既苦恼又纠结,不停地挤眉弄眼去看山本,似乎是在朝我示意什么。
我一脸茫然,顺着她的视线也看了看山本,结果什么都没看出来,只好疑惑的回视她。
小春∶·..."
·算了。"
小春放弃似的低了下头,但很快就打起精神凑到我耳边,小小声地说道∶"其实小春是想告诉你,刚才阿纲先生是在救我啦!"
她说到这里,似乎是挣扎了一下,忍不住向我投来请求的目光∶"我可以叫他 '阿纲先生'吗?"
对同龄人使用敬语确实是很奇怪的一件事,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没搞懂她为什么会向我提出这种问题,只好糊里糊涂地点了点头∶"当然可以呀。"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她自己的权利,本来也并不需要别人的应允。不过……她和纲吉到底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我刚准备询问几句,便见小春松口气似的放松下来,很快便嘀嘀咕咕的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
小春∶"……所、所以,都是因为小春擅做主张去攻击阿纲先生,才会不小心失足从桥上掉下来的!阿纲先生是为了救我才跳进了河里,看在这个份上,请阳菜右长人不要责怪阿纲先生!"
"还有就是…..真的非常对不起!!"
说到最后,小春停了下来,又朝我狠狠地鞠了一躬,好不容易落下去的鼻音又重新回来了。
"你这是做什么呀?"
我被她说着说着就开始道歉的举动吓一跳,几平是条件反射的按住她的肩膀,企图让她抬起头来。
但小春似乎对道歉的事情显得格外执着,硬生生绷起力量与我对抗,低着头,用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闷闷地道∶"我实在是太过分了!呜呜呜呜呜……."
到底哪里过分了?
我仔细回想一遍我们之间的对话,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她似乎说过自己对纲吉动心之类的话,恍然大悟。
我安抚地摸摸她的头,轻声道∶"没事的,这有什么好道歉的呢?"
会喜欢上救了自己的男生,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而且小春又不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
默默将我们的对话全部收入耳中的山本忍不住笑了笑,打趣道∶"看来阿纲还是很受欢迎的啊,过是不是也会有危机感了?"
"危机感?"
我眨了眨眼睛,认真感受了一下自己此刻的心情,结果什么都没感受到。
端、品::好像完全没有这种东西。
比起这些,想起刚才的事情反而还有一些愧疚。
纲吉是在拼命的救人,我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没有夸奖他,反而还跟他吵架了。
..好幼稚。要道歉才行。
好说歹说,终于将小春劝回了家里,我站在马路边左思右想,还是决定跟山本一起去迟田家,当面跟纲吉说清楚。
毕竟拖到第二天的话,很有可能就会说不出口了。
这么想着,我不禁加快了脚步。
半下午的时候,住宅区内一片安宁,我站在迟田宅的门口按响门铃,隐隐约约听到从二楼传来的吵闹声,似乎还伴随着小孩子鬼哭狼嚎的声音。
交叉手臂枕在脑后,悠闲站在我旁边的山本说出了跟我此刻一样的想法∶"真热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