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几天故意不联系西井大院那边,也不怎么往周慧文跟前凑近平,买东西探望都省了,怕撞上母女俩僵持的难堪场面,避免两边尴尬。
周希云平心静气说∶"还行,比前些天好点。"
乔言又问∶"这次过来跟周姨知会了吗?"
"昨晚就说了的,提前讲了声。"周希云回道,又无奈望向乔言,实话实说,"不过她没理我。"
乔言说∶"还生气啊?"
周希云接道∶"嗯,都不愿意看到我。"
乔言挑了下眉尾,顺着说∶"但你还是留在那儿了,起码比之前强点。"周希云说∶"中间有几次也要赶我走,不让进门。""后面呢?""只能去你家过夜。""我妈让去的?""姥姥给留门了。"
乔言眨眨眼,"我姥这么上道?"周希云说∶"有时候我妈也听她的。"
这次回去既然能在大院待上一周时间,实况其实也还好,比乔言想象中要温和些,没发展到吵翻天并彻底决裂的程度。
事实上周家母女俩并未吵架,周慧文确实不待见周希云,可亦没对女儿非打即骂,只是不愿理会,不想见到她罢了,行为上倒没有太过激。
毕竟周希云的性取向为女已经不可改变,这么多天过去了,周慧文再心伤也接受了这个现实,亦是累了,加上生病,所以面对周希云顶多就是要赶她走,要不就当女儿是陌生的外人,看见了都当做不认识,更不接受周希云的关心。
另一方面,血脉这东西打断骨头连着筋,不管怎么讲都是从小带到大的亲生姑娘,—旦过了最气愤的那个阶段,周慧文内心深处更多的是空荡和疲惫,难过的同时还是下不去狠心。
要是周希云她姥姥和姥爷还在那会儿,周慧文尚且能下得去决心不要这个孩子,大不了再生一个,实在不济找别的门路领养也行,可如今周慧文年纪大了,周家上下里,她也只剩周希云唯—-—个亲人,到头来终究还是放不下的,难受之余还是恨铁不成钢,滋味很是复杂。
人性都是矛盾的,做不到完全隔绝的程度,有时嘴里的话再狠,可心还是软平的。
尤其是朝夕相处二十几年了,周慧文当初含辛茹苦把周希云带大,那么多年的感情就注定淡不了.
别说是人了,即便就是养只宠物,到现在也该当家人的存在了,更何况周希云也尊敬并关爱了当妈的这么久。
周慧文那几天老是哭,当着周希云的面不会抹眼泪,私下里眼睛则一直都是红的,哭到眼皮都浮肿。
周希云劝不动,近不了亲妈的身旁,一进门就被赶,只好请姥姥代劳出马,帮忙上去看着。总之回家的日子过得艰难,磨不出个结果,两边都痛苦。
不过这样都算是进步了,至少能进门不是,比之最初一见面就吵顺当。
周希云既坚持自己选择,又肯服软低头,她这个做法就挺对的,对周慧文还是受用,就是比较憋屈,但凡换成别人都忍受不了。
周希云尽量将回去的事讲得轻松些,避开艰难的部分不提,绝口不谈周慧文是怎样苛待她的,只大致说点乔言勉强能接受的,轻描淡写就几句带过。
乔言站一边为这人煮咖啡,垂眸看了看台面,柔声说∶"我还担心你们又吵架,昨儿晚上才问了姥姥,她也告诉我你们没吵。"
周希云说∶"我不跟她吵。"乔言开口∶"怕周姨生气。"周希云点头,"嗯。"
咖啡泡好了,乔言端给对方,上前抓住周希云一只手揉捏两下,摸摸她的手背。周希云任由她。
她过一会儿又抱抱周希云,枕周希云肩上蹭蹭。周希云抚她后颈∶"没事了。"乔言回道∶"每次都是这套说辞。""本来也是。""我信了—-才怪。"
大抵是她气鼓鼓的模样太不一般,周希云笑了下,勾勾唇角。她又抓周希云的软肉,"傻乐。"周希云难得讲一次情话∶"看到你高兴。"乔言装作听不懂,有意曲解道∶"我有这么好笑?"周希云说∶"没笑你。"乔言∶"哦。"
两人"情趣"多,花样折腾。
待窝沙发上了,乔言记起白天的那一出,再问∶"你还跟袁铭城有联系没?"周希云反问∶"怎么了?"乔言说∶"好奇,随便问问。"周希云摇头,"没有。"
本来也不熟,没看上必然就断了,哪会留着碍事。
两家的长辈倒是不死心,三番五次暗地里撮合,周慧文后来也在周希云面前再提过几回,甚至说她不满意袁铭城也可以找别的,直至闹掰后彻底没了后文。
乔言亲亲周希云的唇,吻她嘴角,拂开周希云额前的碎发,边亲密边讲到咖发,把自己清楚的都告知对方。
打算跟这人谈谈正事,有点想法要聊一聊。
周希云搂她腰,将胳膊搭她背后。
乔言一五一十交代,将自个儿才发现的都讲了。
当得知袁铭城是咖发的老板之一,周希云的反应与乔言相差无二,一样地皱眉。
真不了解这个,因为本身就厌恶相亲,所以至今不想与袁家有太多牵扯,连调查袁铭城都没有,结果反而错过了这些。
乔言先讲到比较表面的部分,末了,神情变得一本正经,语气渐渐严肃,认真说起自己接单的游戏公司与袁铭城有关,接着报上游戏公司名字,半是谨慎半是大胆猜测道∶"你们的竞争对手,上次偷作品那个,是不是这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