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田笑嘻嘻的跑过去,揽住大师兄肩膀,自信得意:“我刚才那一下怎么样?可太厉害了我!”
他不自觉扬了扬下巴。
锖兔被他逗笑,抬手敲了敲他的脑袋。村田‘噫’了一声,委屈:“你都不夸我!”
锖兔板起脸:“你也是师兄了,不要总是这么懒散,要像个男子汉一样,不骄不躁……晚上给你加一顿宵夜。”
“这还差不多!”
“上次师娘说你要去当咒术师?”
“没有啊,我拒绝那个人了。老师提前找我,说我剑道比赛的奖项可以保送高中,我就懒得去当什么咒术师了——而且那种职业听起来就很有问题吧?像是拐带四好少年的奇怪封建残余唉!”
锖兔忽然曲起胳膊一撞村田胸口:“你朋友?”
村田顺着锖兔指的方向看过去,看见黑发绿瞳,漂亮到让人很难不记住的一张脸。他茫然了两秒,道:“不知道,不认识……”
村田的话停住,诧异发现那个小漂亮哭了。
倒不是村田印象里比较惹人注意的哭,而是悄无声息的,眼泪突然就从那双翡翠似的眼眸里滚落。
明明他们还在对视,小漂亮看起来难过得要死掉了。
村田有点慌张。他在自己身上摸了摸,随后又想起自己穿的是剑 道服,于是求救的看向锖兔。锖兔从包里摸出一袋面巾纸给他。
村田连忙捧着那包面巾纸,小跑到对方面前,眼巴巴的把面巾纸递给对方:“那……那个,你擦一擦?”
伏黑惠一摸自己脸颊,突然发现自己脸上湿漉漉的全是眼泪。他回过神来,有些狼狈,接过村田递来的面巾纸。
“……谢谢。”
“呃——不客气?”
这句话村田说得犹豫,还莫名带了点反问的意味。伏黑惠拿着面巾纸,一愣,两人面面相觑。
富冈义勇路过,疑惑的问锖兔:“他们在演种花家的红楼梦吗?”
锖兔:“……什么鬼?”
富冈义勇认真的同锖兔科普:“就是那个,执手相看泪眼——这个妹妹我见过的——那个剧情啊?”
锖兔代入村田想了想,觉得有点恶心:“男子汉不要想这么娘们唧唧的东西!”
*
伏黑惠惊醒,感觉自己脸上湿漉漉的。他愣了两秒,怀里热烘烘的环抱着一个人——伏黑惠低头,看见村田安睡的侧脸。
几缕黑色的头发汗湿的贴在他脸颊上。
暴风雨从两人旁边走过去,打着哈欠趴在地板上。
窗外蝉鸣阵阵,夏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
村田推了推伏黑惠的脸,手指都被热红,闭着眼睛嘟哝:“伏黑老师……都夏天了,我们打个商量,睡觉可不可以别抱着睡?”
“我觉得吧我就像一块雪糕,又要被吃又要被捂的……”
话还没有说完,腰上一紧,村田被伏黑惠更近的抱住。
黏糊糊的皮肤相贴,村田愣了愣,睡意未散的睁开眼,没好气:“我就抱怨两句,怎么还变本加厉了呢?”
“理奈——”
“嗯?”
“理奈。”
“在啦在啦——”
“理奈。”
“……真没办法,算了算了,你抱着吧。”
他抬起胳膊抱了抱伏黑惠的脖颈,闭着眼睛亲了亲对方长而湿润的眼睫,困倦低语:“再睡一会,我还想睡。”
伏黑惠眨了眨眼,那种心脏消失似的空白感逐渐消退。
他像是刚从一个梦魇中挣扎出来那样,心有余悸,低头蹭了蹭村田脸颊。
温热的,真实存在的——他的理奈。
“我刚刚做了个噩梦。”
“梦都是相反的啦!”
“我梦到你不认识我了。”
“……那我哄一哄你?”
“睡吧。”
“好哦——”
伏黑惠睡觉恶习重现,活像个肌肤饥渴症一样手脚并用的缠抱着村田。
村田倒是一反常态的没有推开他,自己努力找了个相对不那么费脊椎的位置,很快又没心没肺的入睡。
暴风雨又打了个哈欠。
它已经是只上了年纪的狗了,每到夏天就格外喜欢睡在地板上,消磨暑意。
今年的夏天,也会是个晴朗明媚的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