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田有点意外∶"你在外面啊?"
伏黑惠眨了眨眼,长长的眼睫毛上也沾着一点雪花∶"嗯,在外面。因为今天晚上有烟花。'
村田∶"是之前那种烟火大会吗?"
伏黑惠摇头∶"就是普通的烟花而已,每隔一个小时会放一次,然后一直放到晚上十二点。""年年都有的寒假活动而已。"
村田吹口哨,不自觉弯着眼眸轻笑∶"那不是每年都能看见烟花?很好啊。"
伏黑惠∶"可能就是因为年年都能看见,所以反而觉得没什么新奇的吧。"村田想了想,点头∶"有道理哦…啊对了,想给你听这个。"
他从床上爬起来,随便拿了件黑色外套披上,出门。
伏黑惠在校操场上坐着,只看见手机屏幕上晃过一片黑暗,接近着村田的脸就不见了。
大概是村田调整了摄像头,他的手机屏幕上闪过大片深紫色的涂抹交错颜色的绿,让人错觉是在什么花园里面。
村田的声音从里面传来∶"紫藤花,我老家特产,一年四季都开。等到冬天下小雪的时候,一点薄雪积在花串上,还挺好看的。"
伏黑惠惊讶∶"冬天也开吗?"
村田欢喜雀跃的声音传过来∶"开啊,冬天也开的。"
"啊,到了。
手机屏幕上已经是一片全然的黑暗,伏黑惠不知道村田走去了哪里,大概是外面。他耐心等着村田要给自己看的东西——等了大概有五六分钟,忽然手机里传来漫长而古朴的钟声。
是寺庙特有的钟声,绵绵悠长的余韵回荡,盖着细微的树叶相撞的沙沙声,还有河水流动的声音。
伏黑惠在小镇上生活,很少听见这种寺庙的钟声。
光是听着,就好像有种让人心灵都安静下来的力量。
钟声一共敲了九下,等到最后一点余韵散完,村田的声音才混杂着夜风,在手机那端响起∶"结束了,刚好赶上最后一波呢——看来今年我们都会运气很不错。"
伏黑惠∶ "你家附近的寺庙吗?"
"说是寺庙,其实更像是托儿所这样的地方吧.…"
村田拍拍屁股站起身,慢吞吞往回走,不紧不慢的和伏黑惠聊天∶"寺庙里的悲鸣屿大师经常帮大家照看孩子,还收养了不少孤儿。我小时候也在那个寺庙里修行过一段时间。"
"哦对了,这个河!就是我之前和你说过的,我老家那条河。现在这个季节没有蜻蜓啦,秋天的时候湖面上会落很多绿色的蜻蜓,很好看。"
村田将手机摄像头对准了河面。因为乡下的夜晚要远比城市更黑一点,摄像头收光效果甚微,伏黑惠只看见了水面折射的破碎月光。他努力辨认了一会儿,然后又无奈放弃。
虽然看不清楚,他却能大概想象出村田的模样——穿着便服,或许还没有带他那把宝贝的日轮刀,捧着手机不紧不慢的逛在河边。
即使不认识路了,也优哉游哉的,讲到自己高兴的事情,梅红色眼眸明亮得像星星一样。
伏黑惠自己都没有察觉自己笑了。他好像不需要去看见那条河,光是听村田这样眉飞色舞的讲话,也会感受到快乐。
他道∶"等会放烟花的时候,我也拍给你看。"
村田原本是不紧不慢的沿着河边散步。
这个季节的河面当然不会有什么蜻蜓,小路上安静的只能听见风和水的声音。不远处的钟声已经停下,要等过几天正式过年的时候才会再次敲响。
在这片寂静中,他忽然升起一个念头。
村田兴致勃勃的问伏黑惠∶"那还有多久会炸下一次烟花啊?"
伏黑惠看了眼手机时间,估算着上一次炸烟花的时候,答∶"大概还要四十分钟。"
村田∶"我知道啦!那我先挂了!"
伏黑惠还想问村田知道什么了——但是村田挂得太快,等伏黑惠想问的时候,屏幕已经黑了。他茫然看着黑掉的屏幕,脑子里忽然有了个大胆的猜测。
村田转头就给隐神打了个电话。
电话没响两声便通了,隐神那边传来各种鸡飞狗跳的吵杂声音。他道∶"村田啊?新年快乐——打电话给我有事吗?"
村田∶"我想去墙玉县,你的车可以借我骑吗?"隐神诧异∶"你还没有驾驶证吧。"
村田理直气壮∶"就是因为没有驾驶证,所以才找你借车的。"
隐神∶".."
"你现在在老家?你也别折腾了,我开车送你吧,我刚好在这附近处理事情——你要去哪?"
村田报了地名,两人约好在村门口见。他提前到了村门口,等到隐神开着摩托车过来。
后座上还有戴着大大安全帽的日下夏羽。日下夏羽隔着安全帽与村田打招呼,声音被安全帽捂得沉闷∶"新年好,村田。"
村田坐上去,环抱住日下夏羽的腰∶"哟,瘦了。明天来我家里吃饭吧,我奶奶可喜欢你这样的小孩儿。"
日下夏羽乖乖的,点头,头盔砸到前面隐神背上。
他点头点得很用力,所以撞上去力道也不小,砸得隐神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他扔了个头盔给村田,怒道∶ "快给我带好头盔,少忽悠小孩!"
村田耸肩,利落的戴上头盔,同时为自己申辩∶"我没有忽悠小孩,我说真的啊,晶和织也可以来嘛,我妈妈很喜欢织的。"
隐神懒得和村田争辩,和他说话说多了容易伤脾。
他发动摩托车开了出去,呼啸凌厉的风刮过头盔,却无法隔开隐神的声音∶"你去琦玉县干什么?咒术师寒假也有任务?这都快过年了吧。"
村田把下巴搁在日下夏羽肩膀上,懒洋洋的∶"不是任务。
"是去找男朋友看烟花。"
作者有话要说∶想见的人,就要立刻去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