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宋忠。
跟随者他,其他人也目光严肃锋锐地抽出了腰间的绣春刀,刀尖十分整齐地都朝着朱樉和身后的侍从,在天气阴冷的冬日里,泛着凛凛寒光……
宋忠锐利的目光如刀子一般落在朱樉身上,一时竟让朱樉从头到脚都是一阵发寒。
朱樉也立刻脸色大变。
满脸不敢置信之色,其中夹杂着抑制不住的心虚与慌张:朱允熥那小兔崽子真知道!?
更多的则是害怕。
大冬天汗水都能直接浸透衣背的那种害怕!!
谋逆之罪……
现在在位的可不是自己那个最念情分丶护犊子的亲爹。
他不是不知道自己那个好大侄早就想着弄死自己了,况且之前老四也是提醒过他这一点的。
想到这里。
朱樉咽了口唾沫,故作镇定地道:「谋反?本王怎可能会谋反?朱……陛下便是要定罪,也该讲究证据才对吧?本王再怎麽说也是先帝亲封的秦王,镇守西安拱卫大明!岂是你们可以随意捉拿的!?」
宋忠无奈地摇头冷笑了一声。
他在锦衣卫也干了多年了,朱樉这种情况也见多了,哪个犯人不是死鸭子嘴硬,到最后了也要硬喊一声冤枉?
不过这次倒是轻松一点。
陛下早就提前布局筹谋,证据什麽的,缺不了一点。
他粗犷的声音无情地道:
「秦王殿下莫非忘了?现在咱们踩着的地可不是西安的,藩王未有圣命擅自离开封地是何种罪过?」
「陕西都指挥司的都指挥佥事以练兵的名义配合你的人马调动,并非如上报的名义那般在指定地点进行常规训练,而是向南集结,秦王殿下又作何解释?」
「调兵申请是有记录的,来往书信丶帐目册子也是有记录的。千真万确是抵赖不得的!」
一边说着,他还不忘从自己怀中拿出几封书信丶帐册等,在朱樉面前扬了扬。
宋忠的每一句话,都如冬日里的雪花一般,一片一片地飘落在朱樉的心脏之上,几乎让他全身的皮肤丶血肉都冷了下来,仿佛整个身体都僵硬得无法动弹……
那个小兔崽子……
他不仅知道自己想要做什麽,还知道自己做了什麽!这麽短的时间之内,甚至连来往书信丶帐目丶调兵记录这些证据都已经找好了!
这也就意味着。
自己的举动只怕从一开始,就全部被他看在了眼里!
想到这里,朱樉内心顿时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愤怒丶不甘丶无奈……等等诸多情绪涌上心头,最为强烈的是不解——为什麽!?
那小兔崽子是没有圣旨继位的,继位之前甚至只会唯唯诺诺地猫在东宫里,而这次他还做的滴水不漏……
这才短短三个月的时间,那小兔崽子怎麽就能那麽手眼通天,雷厉风行了!!?
一瞬间。
朱樉仿佛连灵魂都被人抽走了一般,完全泄了气,无论脑子再怎麽转,也想不到任何辩解和脱身的可能,更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他想过自己会失败,或许是手里的人马不够,或许是淮西勋贵太过彪悍难以对付,或许是京城内外的兵马迅速集结将自己镇压……
唯独没想过这个结果。
这个反……还没开始造,就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