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众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冻毙于风雪。
作为文人丶作为人臣。
此刻秦逵都有些冷静不下来。
说完这些,又忍不住看向朱允熥,而后才目光笃然地道:「而这一切,都是陛下的意思和安排!诸位大人啊!在议论与惊骇之馀,却莫要忘了这一点啊!」
说到这里。
秦逵的声音之中都带了一丝微不可察的哽咽。
「世间双全法难得,此举虽能大庇天下寒苦百姓,却也终究是抢了应天府一带百姓的东西,若是一开始便大肆张扬开来,事情必然会进行得不顺利,世间人不患寡而患不均,反不如以陛下的顽劣之名来完成此事。」
「而这两个多月的时间里,陛下也不知为此受了你们多少骂名丶受了多少委屈!」
「说句心里话,我秦逵听了心里都不舒服,而承受你们这些骂名的陛下又当如何?」
说到这里,秦逵顿了顿,转身扫视了众人一圈,神色之中只有真情实感的痛心,他更没忘记,承受了这一切的陛下其实也只是个十四五岁的孩子而已。
可这些人,这些日日在朝堂上劝谏指责之人。
此刻却只忙着探听消息。
完全忘记了此事!
本就因为压抑了许久而一朝爆发义愤填膺的秦逵,此刻如何能忍得住不说上几句?
沉吟了片刻,他目光一凛,道:「没错!陛下是喜欢奇技淫巧,偶尔有些时候的确如你们所说的那般有那麽些任性妄为,做出一些荒唐之事来,却也正是因为陛下玩弄这些奇技淫巧,这才能在机缘巧合之下发现这种法子。」
诚然,秦逵参与到这件事情之中的时间长达两个多月,其实多少也知道,朱允熥捣鼓出水力纺纱机其实并非机缘巧合,而是他一早就在筹谋着的事情!
甚至找来王应辛他们一族人建立工业司的本意,就是为了要搞这个水力纺纱机!
不过这个「机缘巧合」是陛下的口径,他当然明白自己什麽能说什麽不能说,不得不说,能被朱允熥一步步赏识,秦逵还是很有眼力见的。
当然,这些并不耽误秦逵继续当堂怒骂:
「你们不是天天担心大明皇朝吗?不是天天担忧大明百姓么?为此隔三差五就要在奉天殿上把那些本不该陛下承担的丶刺耳的骂名提一提,怎麽?如今没声儿了?」
「这下,大明的百姓可是好过了?大明皇朝可是有未来了?诸位怎麽一个个又忘了之前说什麽了?」
「如今冬日一年一年寒冷,每每到了冬日便不知有多少百姓要因为衣不蔽体丶头无遮物而冻毙风雪,往年先帝着急丶咱们着急,可谁有什麽有效的法子解决麽?」
「参?还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