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妆越想越开心,竟将下午时的不愉快,一扫而光。
严氏将书拿了过来,「苏小姐,你确定要学?」
「当然!」苏明妆喜笑颜开,后来发现自己太过轻浮,急忙调整表情,认认真真道,「回老夫人,晚辈很想学!」
严氏笑着摇头,「随意一些就行,不用那般客套。那你打算何时开始学?怎麽学?」
「当然是越快越好,您现在教,晚辈现在就开始学!」
「忙了一天,你就不想歇歇?」严氏哭笑不得。
苏明妆这才想起,她忙了一天,裴老夫人也忙了一天,再忙下去,怕是要累坏了。
改口道,「晚辈开玩笑呢,您忙了一天,应该休息了,晚辈不打扰老夫人,先告辞。」
「等等,不用那麽急,我不累,」严氏招了招手,之后感慨道,「可能,我很久没像今天这般有干劲儿了,非但不觉得累,反倒是心情愉悦,身体轻松。你若真想学严家的军医术,我有问题要问你。」
「您问。」苏明妆立刻乖巧地坐下,等着老夫人问问题。
严氏见小姑娘求知若渴,心中是无比喜欢,但还是认真下来,公事公办道,「严家军医术,偏向跌打骨伤,你若真想学,我便教你这个。
至于伤寒论之类,我只会皮毛,也是从书上看的,与你自己看书并无二致,所以你让我教,我也是照本宣读,不如你先看书,遇到不懂的,可以雇一名老大夫来教。」
苏明妆点头,「全听您的,晚辈就学跌打骨伤!」
「别急,」严氏笑了笑,之后犹豫道,「只是……算了,就这麽教吧。」
苏明妆冰雪聪明,自能看出来老夫人的为难,便问道,「是需要正式敬茶拜师吗?晚辈愿意拜师!」
她巴不得拜裴老夫人为师,不仅学医书丶学知识,还要学为人处世的道理,只要老夫人愿意教的,她都愿意学。
严氏急忙解释,「那倒不是,而是我们严家有规定,开始学之前,要有个考试。考试通过才能继续学,但我觉得苏小姐不用,等回头你选一天空闲,我开始教你。」
「不,我要考!考什麽?」苏明妆认真道。
严氏欲言又止,最后见小姑娘确实坚持,只能实话实说,「杀鸡。」
苏明妆一愣,「杀鸡?」
「没错,就是杀鸡,」严氏叹息道,「严家的军医术,多为清创丶缝合,若遇胆小之人丶或晕伤晕血,是学不得的。所以严家祖宗便定了个考试:要在一个时辰内,杀鸡丶剥皮,将鸡肉从鸡骨上剔除后,方能传授。」
周围下人们吃了一惊——让苏小姐杀鸡?这怎麽行?何况,看老夫人斯斯文文,也不像能杀鸡的样子。
同样的问题,苏明妆也疑惑,「那老夫人您……能杀鸡吗?」
严氏点头,「能!」
苏明妆心中感叹——如果说,世间有最完美的女子,她认为,应该就是老夫人这样吧。
想到这,苏明妆也坚定道,「好!请给晚辈三天时间……哦不,是两天,两天后晚辈会来『考试』。」
众人吃惊——苏小姐还真要杀鸡?
严氏也吃惊,「不用不用!规矩是死丶人是活,何况若有严家晚辈来学,我也不用他们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