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薇得意洋洋地冷哼,「我说什麽来着?交给我没错吧,你看看你们母子俩,瞻前顾后,所以被人拿捏。你们和这种死不要脸的人打交道,就好比秀才遇到兵。这种小贱人就得交给我,我让她知道,什麽叫恶人自有恶人磨!」
「……」裴今宴。
严氏哭笑不得,「是是是,你最厉害总可以了吧?但下回万不要这般冒失,否则招惹了苏学士,可就麻烦了。」
裴今宴看向得意洋洋丶好似刚打了一场胜仗的婶母,又看向如释重负丶神色怡然的母亲,紧皱的眉头有了一些松意。
母亲是心病,心病还须心药医。
他不得已与苏明妆完婚已成事实,只要一日不和离,母亲便一日难以舒心。
但太医却说,这般忧虑是会加重母亲病情。
难道放任审美辱骂苏明妆,让母亲出气?
裴今宴刚松懈的眉头,再次皱起,他长指抵着额头,轻轻揉着发疼的额角——自从碰见这件倒霉事,他要被逼到变态了,竟然连这样的法子都能想出来。
他抬头看了一眼母亲,见母亲面色确实好了许多,
最后又挣扎了一会,沉声道,「婶母。」
霍薇表面得意,实际上内心早慌了——完了完了,刚刚一时没控制好,说得过分。还不知道侄子怎麽训她呢!
「是……是,贤侄,什麽事啊?」语调的末尾,抖了抖。
要说也是邪门,自打她嫁入裴家,怕的不是老国公姐夫,也不怕自家夫君,竟是怕这个清俊冷然丶少年持重的侄子。
侄子年幼时,她还能摆弄下「小大人」玩一玩,后来随着侄子长大,身上散发的正气,不怒自威,令人不敢渎犯。
裴今宴又挣扎片刻,最终叹了口气,「以后婶母与苏明妆打交道,切记不可动手。即便忍不住动手……也不能留下任何痕迹,不能让她拿到把柄丶大做文章。」
霍薇一愣,「你的意思是……以后我想怎麽整她就怎麽整她,只要不动手,不留把柄就行。」
裴今宴抿了抿唇,不知如何回答。
霍薇惊喜——不是,今天下红雨了吗?素来一身正气的侄子,今天竟然允许她作恶?
严氏不悦道,「今宴你胡说什麽?她再怎麽着,也是苏家小姐,还是国公夫人,我们不能把事情做得太难看!当着下人的面内斗,还如何在下人面前树威?」
霍薇哈哈笑了起来,「不是,我说枫华你是不是搞错了什麽?只要我不骂她,她就能和我们好好过日子?她什麽德行,你还没看清?她整日无法无天,把国公府闹得乌烟瘴气,我们就能在下人面前树威了?」
严氏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又无话可说。
霍薇见严氏不再吭声,也没落井下石,反倒是柔声安慰,「你现在调养身子,就得有个调养身子的模样,其他家事都别管了,交给我。」
严氏道,「那怎麽行……」
霍薇急忙对侄子使眼色。
裴今宴道,「母亲,我也认为婶母说得对。翁郎中丶宫中太医不辞辛劳地来为您诊病,就是希望您身体康复起来。若因为分忧家事而耽搁了病情,岂不是白费了众人一片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