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宝儿收拾了简单的东西,去支书那边开了证明,就躲进了飞跃大队。
以什麽说辞?当然是和孟建军过不下去了,去飞跃大队好歹有个收容所。
这胜利大队的支书好笑得很,还一副可怜她的模样,让她以後遇到了难处去找他。
她低下头,努力不让对方看出端倪。
一个支书,几年领的死工资,还不如她卖个孩子来得钱多。
也好意思跟她说教?
不过面子上还是要装一装的。
她抹泪,“好,谢谢支书,这世上还是好人多啊。”
可惜,她是只阴沟里的老鼠,谁沾了谁倒霉。
难怪人们总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看看她吧。
多可怜啊。
跟了个男人,就是大队眼中的孟建军。
成日不着家,她一个人地里干活儿,乾的还是壮汉的活儿,天天满工分,把自己累垮了(怀孕了),休息了大半年。
外人眼中,她累垮期间,孟建军总算扛起做男人的责任,能下地干活儿了,但他每天连妇女同志合格线的八个工分都干不到,等她身体好了,又要让她下地干活儿……
二人这才掰了。
孟建军就是坨烂泥扶不上墙。
她呢?除了长得丑点,但在地里能干啊!
总归是别人眼中的可怜人。
获得所有人怜悯和关照。
哈!笑死人了,这些人。
难怪人善被人欺!都是善心没处泄,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干!
来到飞跃大队,乔宝儿才知道这连修的几座院子的作用。
是打通了的,方便几家商量买卖。
如果不是看在她能生男,还每天满工分的份儿上,他们不会允许她加㣉。
当然,乔宝儿在黑市赚的钱,都捏在了自己手里。
她也没存着,用在了自己身上。
实在是现在这副尊容……
换了个男人,还是遭嫌弃。
先是吃东西,把身体养回来,再然後是肥皂每天清洗自己。斑秃的地方,也去找牛棚的老中医开了药,慢慢调理。
就在一切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她终於怀上了,正要找飞跃大队的大队长请一段长假,好好安胎之际,大队里的人口贩卖窝——
被端了。
明明这天是个艳阳天,日历上也写着诸事皆宜,她开开心心的出门来着。
县城,公安局。
天微微亮,一个孩子边嗦着奶糖,边在局子门口嚎啕大哭。
公安同志将男孩抱起,询问他怎麽了?
孩子不要这个叔叔抱,抽抽泣泣道:“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叔叔能送我回家吗?”
“好。”
“叔叔,你是好人吗?”
公安同志和同事对视了下,哈哈大笑道:“我是,我当然是啊。”
“那,能两个叔叔送我回家吗?”
“好!”公安同志:“你家在哪儿?”
“我是飞跃大队的!一排连院就是我家!可好找了!”
接着,俩个公安同志就骑着自行车,在没惊动其他社员们上工的情况下,来到所谓的连院。
原本打算送孩子到家门口就离开的,但他们听到院子里传来孩子抽泣声。
公安同志不甚在意道:“是你认识的小夥伴在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