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知道原因,慧兰对他的儿子过于关心了些,忽略了陆野,这事确实是慧兰做的不对,可陆野这孩子的脾气也太古怪了,过去了这麽多年还记着仇,真是个左性。
阮七七拉着陆野走,莫秋风要面子,他肯定得给红包,不要白不要。
袁慧兰板着脸走在前面,回到家后,她气冲冲地坐下了,也不理人。
「不是叫我们回家吃饭的吗?敢情回来喝西北风?」
阮七七没坐,朝冷桌冷椅看了眼,说起了风凉话。
「习惯就好,我在莫家都喝半年西北风了!」
陆野嗤了声,特别配合。
「那你去开窗,咱们去窗边多喝点。」
阮七七拉着他就去窗边,作势要开窗。
「够了,你们闹够了没?」
袁慧兰忍不住了,在桌上用力拍了下,怒声呵斥。
「没闹啊,你们叫我们回家吃饭,我们回了,饭菜没有,连杯热茶都没有,我们不喝西北风,难道去喝马桶水?那个我们可喝不下,来之前你们也没说,你们家吃饭都喝马桶水,在我们乡下,只有狗狗才吃屎呢!」
阮七七情绪非常稳定,心平气和地和她讲道理。
「你……你骂我是狗?」
袁慧兰快气死了,好想抽阮七七耳光,但她的文化涵养不允许她打人,只能自个生闷气,肺都要气炸了。
莫秋风倒是老神在在,表情很平静,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麽。
「大婶,我只是陈述事实,没说你是狗,陆野是你生的,骂你不就是骂我男人嘛,我可没这麽蠢,亲疏里外还是分得清的,不像有些人,分不清亲疏里外,对亲儿子比后妈还狠,啧……真是旷古奇闻,禽兽不如啊!」
阮七七嘴皮子非常利索,语速虽然快,但口齿清楚,说得特别密,袁慧兰根本插不进,只能被动地听她骂人,气得要死还没法反驳。
莫秋风坐不住了,这姑娘牙尖嘴利,骂人不带脏字,他要是再不出声,恐怕妻子都要给气死了。
「慧兰,去给他们做饭吧。」
莫秋风一开口,屋子里剑拔弩张的气氛一下子轻松了,袁慧兰在他面前特别听话,让她往东不敢往西,乖乖去厨房了。
「大婶,你要是煮面呢,我和陆野一人五个蛋,要是做饭呢,我们也不挑,腊肉,香肠多来点。」阮七七大声提要求,一点都不见外。
「我记得小野爱吃腊肉,慧兰,多炒些。」
莫秋风笑得很温和,看起来慈眉善目的,但阮七七知道,这都是表象而已,这老狐狸要是真是好人,怎麽会对陆野在家里的遭遇视而不见?
「我还爱吃香肠,腊鱼,发饼,鸡蛋糕,麦乳精,有吗?」陆野冷笑道。
这些都是他小时候想吃,却吃不到的。
在陆家,这些东西是弟弟吃的。
在莫家,这些东西是莫劲松和莫从容,还有妹妹吃的。
都没他的份。
只有小他四岁的妹妹莫和平,会把吃食藏起来,悄悄拿给他吃,所以,他和莫和平的关系最好。
「我记得家里还有发饼,我去拿来。」
莫秋风笑呵呵地起了身,去柜子里找到了半袋发饼,还有半罐麦乳精,给他们冲了两杯特别浓的,奶香味特别足。
「吃吧。」
莫秋风把东西放在他们面前,还有个红包,塞给阮七七。
「谢谢莫叔。」
阮七七不客气地收了,塞进口袋里。
「自家人别客气,你既然和小野处对象了,以后要多关心他爱护他,这孩子小时候受了不少委屈,也怪我和他妈没尽到责任,伤了他的心,唉,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得向未来看,小野,别让怨恨蒙蔽了你的心,该放下的得放下,这样你自己也过得轻松些。」
莫秋风语重心长地说了一番话,想劝陆野放下仇恨。
他是真心觉得,陆野被怨恨蒙蔽了心,也影响了他的性格,行事越来越偏激,这样很不好,作为男人应该豁达一点,别总是计较已经过去的事。
陆野冷笑了声,没回应。
「莫叔,以德报怨,何心报德?照你的意思,以前的仇恨都可以放下,那小鬼子的仇恨要不要放下?」阮七七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