涩谷Scramble Square, 西栋,楼顶。
赤井秀一抬高狙-击-枪,从瞄准镜里看向直升机。
他站的位置刚好能看见直升机下腹侧的邮箱。
只是一发子弹的事。
“砰——”
轰——
子弹击中直升机的邮箱, 爆炸瞬间将直升机点燃。
黑泽秀明的头发被爆炸时产生的冲击波吹上去一点,其他地方都被降谷零护住。
他借着火光看向降谷零垂下的额发和眼睛, 忽然感到尘埃落定的快乐。
普拉米亚被捕后必定会在审问下供出图纸,涩谷其他还未被引爆的炸弹得以被拆除。
朗姆被逮捕后,其线下的所有势力都会渐渐浮出水面。
乌丸莲耶一旦失去尖端仪器和药物的支撑根本没有几年可活。
以前他和哥哥见面的时候都只能等对方在任务时间里勉强抽出十分钟。坐摩天轮都要偷偷摸摸。现在,全世界都知道他有一个哥哥。
不是什么组织的罪犯,只是他的兄长, 一个卧薪尝胆的线人。
真不错。
一切与他的计划分毫不差。
黑泽秀明笑着闭上眼,隐约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
是什么来着?
……
是什么?
救护车?
警察厅肯定已经准备好了。
咖啡豆?
不, 咖啡豆已经一颗都没有了。
芝士——
芝士蛋糕!
黑泽秀明猛地睁开眼,喉咙里发出嗬的抽气声。
“——医生!他醒了!”
“肾上腺素不用注射了,跟他说话, 确认一下意识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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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艰难转动眼球,看见了灯光下极其亮眼的绿毛。
是人如其名的绿间医生。
他又转头看向身侧的仪器。
心律54, 血压60.
嗯, 看来警察厅确实提前准备好了救护车, 现在应该正在去医院的路上。
对了!
他的芝士蛋糕!
黑泽秀明伸手, 抓住降谷零的手, 等人凑近后缓慢又艰难地吸了一口面罩里的氧气,一字一顿地说:“冰箱里还有没吃完的芝士蛋糕, 要转冷冻, 不然……会……坏掉。”
降谷零:……
准备给黑泽秀明处理外伤的绿间:……你是紫原的亲戚吗你?
交代完芝士蛋糕的事, 黑泽秀明疲惫地闭上眼, 再次昏睡。
-
滴——
什么在响?
……
滴——
“准备缝线。”
响的是医疗仪器?
看来现在是手术时间。
黑泽秀明不太清醒,他比较想知道zero有没有回303帮他把芝士蛋糕放进冷冻柜。
滴——
“用那个黑线,他好像不喜欢白色。”
“啊,好的。”
“真危险啊,差一点骨头就扎紧肺里了……晚上吃什么去?吃猪排骨头汤拉面吧?银座那边有一家。”
“可以。”
嗯,男护士喜欢女助手。
黑泽秀明靠着对话推理。
但那位女士完全没有动心。
说起来,因为帮他接了肋骨所以想吃肋骨拉面汤?
嘶……
虽然在麻醉下应该没什么感觉,但他觉得胸膛有点空空的。
哦,当然是空空的,还在缝呢。
“醒醒。”绿间摘下手套,拍了拍黑泽秀明的脸,“手术后3小时不能睡觉也不能喝水,听明白了吗?”
“惹……”黑泽秀明勉强睁眼,他想说自己听明白了,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该死的麻醉剂!
绿间:……
噗。
「天才也有这种时候呢,愉快。」
“推进病房,顶楼空出来那间,我去通知警察厅,马上就来给药。”
麻醉的作用还没有完全褪去,绿间医生的话语忽远忽近。
黑泽秀明看向头上略过的一盏盏白炽灯,很快被推进了电梯。
带着氧气面罩让人感觉有些不适,好像下半张脸都是潮湿的。
好困……
他缓缓闭上眼,想小憩一会儿。
但上眼皮和下眼皮才刚碰到一起,边上的助手就大喝一声,吓得他条件反射地将眼睛睁开。
“三个小时不可以睡觉的哦。”助手亲切又大声地棒读。
可恶!
黑泽秀明用力瞪着电梯的顶灯,很快就被几位医生推进病房,并从担架车挪到病床上。
为了不让他睡着,几 位医生甚至帮他把病床的靠背微微摇起。
但黑泽秀明宁愿它没有摇起来。
因为他对上了马德拉黑沉的脸。
救、救命!
“睨……惹……”
说不清楚话!
“哒。”一个充满香气的保温饭盒被放在床头。
咕——
肚子十分应景的响了一声。
好香……是什么汤?
怎么会有芝士的味道。
口腔开始不争气的分泌口水,黑泽秀明半边脑袋都陷在枕头里,可怜巴巴地看向马德拉。
一口!
先吃一口可不可以?
绿间真太郎推着装满盐水的小推车进门,无情地挡住了黑泽秀明看向饭的视线。
好坏!
黑泽秀明又看向推车,然后看到了三大袋盐水。
秀明:……
什么东西?这三袋都是我的?
“四袋。”绿间医生和善地抽出盐水注入药粉瓶,放在机器上摇匀之后又用针筒抽出,灌进盐水袋。
接着冷酷无情地从被窝里掏出黑泽秀明的手,找到手背上的静脉扎下去。
“这是防止伤口发炎的药。”绿间看向躺在病床上,脸几乎和头发一样白的人,抱着最后的怜悯道,“如果觉得口渴,可以用棉签沾着盐水涂在嘴唇上。”
“您是他的执事?”
“我是。”
“注意三小时不可以睡觉不可以吃东西也不能喝水。”绿间顿了顿,伸手推了一下眼镜,“但可以去洗手间。”
“三小时之后可以喝水,这是今天要吃的冲剂和颗粒,能喝水了之后第一时间把这个给他灌下去。”
灌?为什么要用灌这个字?
很苦吗?
黑泽秀明十分抗拒的转头,但麻醉剂的作用让动作十分艰难。
“如果你不喝或者耍什么小动作,发烧之后就得加量。”
好吧……
“对了,这个。”绿间从衣兜里掏出一个小型密封袋放到床头柜上,“它给你挡住了子弹,你只是因为子弹的冲击力而被撞断了肋骨胸口的外伤也是它被子弹撞击后膈出来的。”
黑泽秀明转头。
是他先前放在上衣衣兜里的假警徽。
一颗子弹卡在警徽中间的花蕊上,警徽被撞的变形,看上去像是樱花包裹住了子弹。
黑泽秀明疲惫的闭上眼,意识刚有些模糊,就听见马德拉清了清喉咙,“您和降谷先生是怎么回事呢?”
语调极其轻柔,声音十分温和,但黑泽秀明就是觉得毛骨悚然。
他蹭地睁开眼,睡意全无,明明已经24岁,却有了一种早恋被抓的心虚感。
“债……ki……”
在一起了。
但说不清楚话……
黑泽秀明:……
马德拉:……
“算了,算算时间,你哥哥已经录完了笔录,先生对你们之间的关系应该也十分好奇。”
——叩叩。
房门被敲响,紧接着就被推开,黑泽阵走了进来。
黑泽秀明不愿面对,他闭上眼。
“医生说您在三小时之内不能睡觉,现在还有2小时52分钟。”马德拉提醒。
好漫长!
他又不情愿地睁眼,对上兄长的眼睛后莫名其妙地感觉十分委屈。
他可是大功臣!
马德拉这是对功臣说话的语气吗?
“情况?”黑泽阵看向马德拉。
“挺成功的,但医生说差一点就会戳进肺里。”
“是吗?”
黑泽秀明在兄长的疑问里缩了缩脖子,“卟灰。”
黑泽阵:……
他没忍住,短暂地笑了一下。
黑泽秀明刚刚被生下来的时候只有小小一团,悲剧发生的时候也只是刚学会说话。
什么都说不清楚,看上去笨笨的。
谁能想到一岁时连话都说不清楚的孩子,长大以后会这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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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家的小孩一岁能说清楚话啊!
黑泽秀明在心里呐喊,哥你醒醒!别看你现在很厉害的样子,一岁时也说不清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