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睡!
“别说了!”黑泽秀明猛地喝道,“闭嘴!”
泽城佑低沉的叙述声戛然而止。
黑泽秀明盯着泽城佑的眼睛急促地喘息起来,恶心感从胃部顶至喉咙,令人几预作呕。
“你趴在桌上。”黑泽秀明尽量放轻声音命令道,“你突然觉得累极了,非常想要睡一觉,反正电话铃会响的,你不会错过常盘……常盘金成的电话。”
此时使用能力已经给他带来极强的负担。
但由于双手双脚都被绑在座椅上,离开了这项继承与“Air”的能力,他连最基础的催眠都无法完成。
必须坚持住。
黑泽秀明模模糊糊看见泽城佑走到桌子前趴下,呼吸逐渐平稳。
“你很累,所以睡得很沉,做了一个美梦,梦里什么都有。”
黑泽秀明轻喘着说完,听见泽城佑骤然加重的呼吸。
睡着了。
黑泽秀明靠在椅背上,后仰着头颅看向沾满碳灰的天花板,大口喘息。
屋内机油和化学药剂的恶臭味争先恐后地钻进鼻腔和肺泡。
臭气和呕吐感令他保持着最后的清新。
得把绳子解开。
黑泽秀明猛地晃了一下脑袋。
该死,他从没有想过这个能力竟然还有使用限制,不能连续长时间使用,今天之前,他还以为这东西和学过的催眠和无时不刻想听就听的心声一样可以无限使用。
黑泽秀明干呕一声,手指扣进绑缚绳 结。
他刚才给泽城佑的暗示并不完美,只要听见电话铃声就会醒来。
常盘金成的电话铃声对于泽城佑来说显然极为重要,如果泽城佑不想错过常盘金成打来的电话,那么就会给常盘金成设置一个特别铃声。
只要这个铃声响起,泽城佑就会醒来。
泽城佑的房子里没有钟表,黑泽秀明无从确认时间,哥哥的手机还在裤兜,不松绑也无法查看。
只能快一点,再快一点。
逐渐加快的心跳声成为了他唯一的计时方法,好在泽城佑绑缚的结只是看上去很紧,实际上毫无章法。
黑泽秀明解开手上的绳结后长舒一口气,将圈住脖子和肩颈的麻绳扯开,又弯腰去扣腰部和脚上的绳结。
麻绳虽然绑得毫无章法,但还是在他的身上留下了一点痕迹,这些麻绳之前也不知道是绑的什么东西,上面全是黑色的机油,擦不掉蹭不了,越擦越脏。
黑泽秀明干脆不管,彻底解开麻神之后将沾满机油的手在裤缝处擦了擦,然后才拿出gin的手机按亮,离正午12点还剩2分钟。
要跑就趁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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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就这么走了,他必须拿一样沾有泽城佑指纹的东西再走。
黑泽秀明虚握拳头敲了敲后脑,眼前纷飞的重影少了一些,他立刻锁定了醒来时看到泽城佑擦的那根撬棍。
泽城在擦撬棍的时候并没有带手套,拿它最合适。
黑泽秀明轻轻拿起那根手臂长度的撬棍,放松身体喘息一声。
拿到了,剩下的时间足够他从这里走到大门!
“铛铛铛、mi re do re mi ——”
泽城佑的手-机-铃-声响了!
怎么会现在响?
明明还有一分钟左右才对!
没时间思考,黑泽秀明举起撬棍对着刚醒来的泽城佑来了一下。
他受了能力透支的影响,击打的力气不够,撬棍敲在泽城佑的脑袋上发出“浜”地一声。
泽城佑捂住脑袋,惊愕地看向挣脱束缚的黑泽秀明,“你怎么解开绳子的?该死。”
他猛地甩了一下头,伸手去抓黑泽秀明,但这张方形的木桌阻断了他的动作,黑泽秀明借着体重用最大的力气猛地抬腿踹了一下桌子,转身就跑。
他有些腿软,连泽城佑的痛呼声都听不太真切。
电话声还在响,盖过了脚步声和泽城佑的骂声,他觉得自己像是被浸在水里,什么都听不真切。
黑泽秀明狠狠咬着下唇,勉强保持清醒,拉开了老旧大门的门栓冲了出去。
生锈的栏杆和铁质的施工楼梯,入目所及都是廉价陈旧的设施。
他扶住楼梯用最快的速度下楼,撬棍随着脚步在铁质楼梯上敲出邦邦声。
“在不停下我要开枪了!”泽城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黑泽秀明回头,看见一把老旧的左-轮-手手-枪。
时间就是生命,没有犹豫的余地。
他迅速翻出楼梯往下一跳,从二楼的楼梯处摔倒草地里打了个滚。
这个位置离道路较远,旁边就是正在开发的施工工地。
道路空旷,泽城佑有枪,他现在跑到马路上就是找死。
不如到工地里看看有没有后门可以离开。
还好拿了撬棍,否则他现在连防身工具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