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泽秀明缓缓吐出一口气,虽然不能清晰的记起以前的书房到底长什么样。
但他记得书架上所有书本的排列顺序。因为他的记忆宫殿就是以这个家庭图书馆作为蓝本,在脑海里形成一个又一个重复的房间,放置不同的档案袋。
他绝不可能记错书本的位置!
这还是游戏的世界吗?如果不是,那么哪一个他才是真实的?
难道这一切都是想象?他其实还在那架行驶的飞机上,只是拿着游戏机睡着了?
说起来……
他以前好像挺喜欢玩游戏的,在飞机上都还在打同事推荐的游戏,为什么现在一点想玩游戏的都没有了?
“哪一章?”gin随便翻了几页,学术词汇看得人头大。
“第三章第五节,知觉障碍。”黑泽秀明陷在沙发里,看着琴酒蹙眉翻到那一页,然后语速极快的开始念。
那是黑泽秀明闭着眼睛都会背的理论内容,他张合嘴唇,用气音对上琴酒的声音,直到一节完全结束。
琴酒端起马德拉放在手边的杯子喝了一口,咖啡的香味从杯口溢出来飘进鼻尖。
“我想喝。”
他一定像个仗着生病恃宠而骄的小屁孩。
黑泽秀明直勾勾地盯着琴酒手里装咖啡的杯子,拖长声调,“好想喝啊……”
“一口。等心理医生来了以后你不能把他气走。”
“三、口。”黑泽秀明一字一顿的讨价还价。
r />话音刚落,就看到琴酒被气笑了。他端着那个纯黑色的马克杯走过来,然后将杯沿强硬地抵在他唇边,“只有一口。”
要么喝一口,要么一口都没有。
黑泽秀明点了点头,猛地低头吸了一大口咖啡。
这口咖啡撑的腮帮子鼓鼓的,分了三次才完全咽下去。
他对着琴酒耀武扬威的笑了一下,露出一口白牙。
分三次咽的,其实还是三口。
琴酒微微叹息一声,伸手按了下黑泽秀明的脑袋,“是你自己要喝三口的。”
“叮——”
门铃被按响,上门拜访的心理医生到了。
琴酒将那本书放回原位,“我会在监控背后看着你受访,我要知道你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哦。”只要不说真话就行了。
反正他自己就是心理医生,知道心理医生的所有手段。
他裹着那个书房的小毯子,踩着拖鞋走下楼梯,看向那位站在门口的心理医生。
50岁,谢顶,东都大学教授,刚被人从床上强硬的叫起来,笑容很面前,但在看到他的一瞬间改变的态度。
这个心理医生认识他。
“你是不是被邀请去警察厅分析过我的资料?”黑泽秀明站在台阶上冷冷问道。
“是的,警察厅专门请了我和我的老师,还有另外几个你们自带的心理专家,我们分析了你至少两个礼拜。”
“初次见面,我叫北岛忠夫,请多指教。”
他说完这些,站在原地没有动。
麻烦了,这是个有点本事的医生,更何况还开过那样的集中会议,简直能把他的死穴拿死。
黑泽秀明对着沙发扬起下颚,“坐下吧。你看上去比我还要了解我自己。”
“没有。”
正当黑泽秀明以为他要谦虚的时候,北岛忠夫憨厚地笑了一下,“也就一点。”
黑泽秀明:……
呵,是吗?
“北岛先生。”马德拉拿着一沓文件出来,“鉴于您接下来的问题可能会涉及到我家少爷不能对外公开的私人信息,我方会与你签订一个详细的保密协议。”
他将那沓文件放在北岛忠夫面前,并且贴心地准备好了一只钢笔。
“没问题。”
这可是治疗黑泽秀明的机会!北岛看都没看,就在那份文件上签字并按下手印。
秀明:……
马德拉:……
这位医生是不是有点傻?怎么连看都不看?
万一马德拉给他的是一份卖身契呢?
“不用看了,我相信您的人品。”北岛盖上笔帽,“您是那么的优秀,不会骗我这样的人的。”
黑泽秀明微微往后靠,离北岛远了一点。
所以说这种开过大会的医生真的很难对付,他几乎对他的心理问题了如指掌。
“我们只是聊聊天,我知道你对自己有很清晰的认知,你不要逃避,有些问题你自己意识到就可以,甚至不用说给我听。”
北岛笑眯眯地,看上去像一个和蔼可亲的长辈。
“我听说你很喜欢吃芝士,来的路上刚好经过便利店买了一个。”
他从公文包后面提出一个u-7的塑料袋,“现在这个点只有便利店开门了,不嫌弃的话就请用吧。”
所以说这种精明的医生最难对付了!
黑泽秀明想拒绝的,明知道这只是让他放松警惕的小把戏,可是嘴巴却不听使唤。
“谢谢您,我一点都不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