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来找我。”黑泽秀明小声回答,他小时候从不玩捉迷藏,因为就算藏起来了,也不会有人特意来找他。
“我小时候不玩。”
诸伏景光一愣,“没关系,今天也算玩过了,也就那样,对吗?”
“太刺激了,我可不想再来一次。”
黑泽秀明蹲下收拾那些散落在地上的纸,“这家不能呆了,我总觉得安室透趁我不在的时候还会想进来看看。”
“我们去住宾馆!”
拼死拼活赚了一个月之后,他账户里的数字已经永远不会变少了。
就算哥哥给的卡永不解冻,天天住宾馆也住得起。
“等你的身份在官方那边恢复之后你们就能见面了,主要是我有事想跟你商量。”
黑泽秀明将那些A4纸放进文件袋,“你知道琴酒和我的关系对吧?”
“嗯,你想让我包庇他?”
诚然,琴酒救下了他的命,但那几年暗无天日的痛苦生活也是真的,“你是一个公安,我也是一个公安。”
“我跟上面说过,我在组织中放了一个协助人。”黑泽秀明说道。
话不需要说全,诸伏景光就能明白黑泽秀明的意思。
他想把琴酒洗成协助人。
“按照规章,协助人本来就是替公安做明面上不能做的事,琴酒确实符合,但在明面上很难拥有合适的身份,就算摘出来了,也只能是黑手党,到时候或许可以让他在横滨那边定居。”
毕竟横滨不归政府管。
“而且,犯罪其实可以通融,每一个进组织的卧底都会‘犯罪’,包括我和安室透,对于公安来说,为了大部分人的安宁牺牲个体是必要的,但唯一不能赦免的就是狙杀卧底,你能保证让琴酒放过所有卧底吗?”
“你可能已经拦住过几次,但你能保证从今往后次次都拦住吗?”
“我能。”黑泽秀明肯定道,“我一定会做到。”
“我其实要求也不是很高,只要能在端掉组织的同时保证他不被执行死刑就可以,我想我们能正大光明的见面。”
诸伏景光深吸一口气,琴酒和黑泽秀明是完全割裂开来的两个人。他们由于生长环境的差别,几乎没有丝毫相像的地方,勉强都有的缺点是共感能力较差。
但黑泽秀明富有正义感,他的快乐来源于破案和解谜而不是杀人和犯罪,这就是他们最本质的区别。
见诸伏景光沉默,黑泽秀明有点心慌,哥哥如果是因为支持他的选择而将诸伏景光送到他的身边,那么诸伏警官就会答应他的要求。
如果……
如果真的只是把人送来当生活助理的呢?
如果这一切只是他想多了……
“我可以答应你,但琴酒不能杀公安的人,只要他不杀公安,他在日本就还能有活路。”诸伏景光道,“还有一种情况,是琴酒亲自参与行动杀掉组织的boss,那他就会成为功臣,你觉得这种假设成立的可能性有多少?”
黑泽秀明长吁一口气,“那个可能性不大。”
“我们的目标其实差不多,我如果想要摘出琴酒,那么首先需要覆灭组织,所以你能帮帮我的,对吗?”
黑泽秀明习惯了和诸伏景光这么交流,总不自觉地在句子的末尾加上一个疑问词。
他说完,觉得这个要求多少有点过分,毕竟他是诸伏景光仇人的弟弟,于是他小声道歉,“之前我哥哥对你做的那些,抱歉。”
“你是你,他是他,你们是两个人,该道歉的人不是你。”诸伏景光分的很清楚,如果不是黑泽秀明,他可能永远不会恢复正常。
“我的任务本来就和组织有关,现在卧底任务失败,上面肯定不会再派我执行相关任务,不如跟你一起,你有什么计划?”
诸伏景光坐到床沿,看向黑泽秀明,“和你赚的十亿日元有什么关系?”
“组织在最近会在日本邮政抢劫10亿円,我要替换掉那个银行职员手里的10亿円。”黑泽秀明指了指放在门外的行李箱。
“执行这个任务的人名字叫宫野明美,现在的假名叫做广田雅美。”
“宫野明美?”诸伏景光露出有些怔然的表情。
“你们见过?”
“没有,但我见过她的男友。”诸伏景光叹息一声,“诸星大,一个利用宫野明美跨进组织并且一步一步做到高层的FBI,现在已经脱离了,但走的时候却没有带走宫野明美,本名叫……”
“赤井秀一。”黑泽秀明接话。
“你们见过?”诸伏景光疑惑,“你们应该没机会见面才对。”
“我跟赤井秀一在美国见过面,但我不喜欢他,他是个坏东西。”黑泽秀明皱着眉抱怨,他学着马德拉的口吻告诫苏格兰,“离他远点,FBI都不是什么好人。”
诸伏景光无可奈何地应了一声。
“这样想的话,这可能是宫野明美最后一次行动,组织不会原谅将卧底引到组织内部的人,所以她妹妹才会把求救信息递到我手里。”
黑泽秀明将那张已经有点皱巴的照片递给诸伏景光。
“她在抢劫完毕后很可能就会被前来交接的人处理掉,只要知道组织里处理叛徒的人是谁,我们就可以确定和宫野明美交接的人选了。”
黑泽秀明顿了顿,才故作轻松地说道:“之前接到安室透的消息,我推测琴酒就是交接人员,但他应该不可能刚好就是处理叛徒的人,不会这么巧的。”
“你在那边卧底这么长时间,有头绪吗?”
诸伏景光复杂地看向黑泽秀明,“我离开的时候,琴酒被调到了处理叛徒的位置上,所以,应该就是他。”
黑泽秀明瞳孔极具收缩一下,他从未想过现在在组织内部处理叛徒的人就是哥哥,这意味着他会处理掉大量的卧底。
而根据诸伏景光的说法,琴酒不杀公安的人,才有可能被保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