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凌思岸明知道凌意舶就在房间内, 大概是才从渝水回来不久没和他们打过照面,凌思岸对凌意舶和自己如今的关系没有个明确的理解。
可能以为凌意舶只是玩玩。
可能以为他们只有肉.体.关系。
楚漾细细盘算着, 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自己就不是个能无故吃亏的人。
竞争意识足够强的人,永远都在想着怎么才能赢。
他现在是Omega,本就在集团再待不久,无需瞻前顾后,说白了就是光脚不怕穿鞋的。
方才大少爷一脚踩下去的不是他的手,是雷。
“藏那么久,你真行,我是说为什么在雅加达我说让你跟我睡的时候你那副贞.洁烈.夫的样子,原来是早就知道自己分化了,居然还是Omega……为什么能藏那么久?嗯?你是想其他人都笑我这个雇主是傻瓜吗?”
“……”
楚漾还是不说话,被推搡得喘了口气,胸膛微微起伏,朝后退了一步,礼貌让出距离。
他只答:“二少爷在和夫人谈话,大少爷还请去客厅等待。”
“你一个Omega,未必还在幻想能够留在集团的保镖团队里当首席?”
凌思岸冷笑一声,逼近了,“你还记得你在雅加达时怎么拿一把刀对着我的吗?”
不用再猜,楚漾能想象到凌思岸的下一句话将会是,你也有今天。
楚漾再颔首:“记得。”
凌思岸摸了摸脖子,似乎还在回味当时的痛感,“你,楚漾,一个保镖,把大少爷的脖子划破了你知道吗?”
楚漾有问必答:“知道。”
凌思岸一步步靠近他,努力嗅着空气中极为隐蔽的Omega气味。
那海水气息让人恍惚间以为仍然身在渝水,却淡薄得几乎可以忽略。
完全不像是一个成熟的、拥有固定伴侣的Omega该有的浓度。
他忽然就笑了,嘲讽道:“你没有被标记?看来我那弟弟还是不行,还是说……他已经对你不感兴趣了?”
终于提到凌意舶了。
楚漾抬眸:“与你无关。”
下一秒,凌思岸的手蓦然朝面门而来,掐住了楚漾的脖子。
楚漾反应极快,向后侧身一躲,手比脑袋更为敏捷,一耳光扇到凌思岸的腮帮上!
“啪”地一声,极为清脆响亮。
凌思岸被打得像半边身子遭人拉拽住了,猛地往旁边一扯,脑袋和身体一起偏了。
他满眼震惊,第一反应去摸唇角有无开裂,怒意直冲头顶,仗着Alpha所拥有的强硬力道,顾不得楚漾脖颈上已有红痕,又掐过来,虎口发紧。
凌思岸眼睛充血:“你打我?”
“对。”楚漾喘着气,语调平淡,“我打你。”
他重复一遍,又在凌思岸咬牙切齿的质问中再强调道:“我,一个保镖,打了大少爷你。”
凌思岸收拢虎口,怒道:“……楚漾!”
“你大可以掐死我,”楚漾的胸膛剧烈起伏,“你掐我一次,我就扇你一次。”
凌思岸加大手上力气,笑了:“你一个保镖敢打我的脸,真有意思。”
楚漾呼吸急促,面色由苍白逐渐漫上不正常的酡红,“凌思岸,别拿保镖不当人。离了你的姓,你什么都不是。”
凌思岸冷笑:“那你呢,你真以为森叔把你当儿子?”
“森叔作为养父对我已仁至义尽,而你……”楚漾说话断断续续,“你在雅加达做的那些事,别以为我不知情……”
凌思岸掐得楚漾被迫仰起脑袋,视线不自觉地偏移,猛然就看见走廊窗户外的一处盆景——灰白色枝干上盛开成簇状的花叶,一株罕见名贵的三角槭。
楚漾对盆景兴趣不深,但这乍一看,倒是非常眼熟。
鼻腔间钻进的Alpha信息素气味极快将他的注意力拉回。
凌思岸的信息素